心底思虑中,宁安神念已然飘到了空中,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宁瑶。
“算了,一个概率问题,还是安心顾好自己吧。”
宁安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膝盖,调整好状态,这才缓缓走出了大殿。
很快,不远处的宁瑶欢呼一声,三步并两步,一路小碎步就跑着冲了上来。
“皇兄。”宁瑶眨着那双明亮的眸子,两只手在身侧两边抬起来,像是雏鸟一般扑腾闪烁。
宁安确实直接板起脸,“你跟我进来。”
宁瑶哆嗦了下,顿时摆出了一张苦瓜脸,低头跟在皇兄身后,委屈巴巴地进入了大殿。
搬凳子,并腿,跪坐,低头,摆表情……
流程还是依旧那么熟练。
宁安坐在对面木椅之上,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皇妹,他低声一叹:“我就一周没管你,你!”
宁瑶瞬间闭紧双眼,抬手抓起自己的耳垂,连忙喊道:“皇兄我知道错了!
但这是华姐姐和王姐姐挑的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那天我只是随意应承了一下,真的是无心之举,结果没想到凌姐姐也直接答应了,是我欠妥考虑。”
“嗯?”宁安征了下,“我是在问你……那许之一逢人就问参军不的事……”
宁瑶征了下,随后身体弯弯扭扭地瘫坐在那。
完了,不打自招。
……
就在那天夜宴结束后,宁安带着小太监退场,结果第二天就出了事。
大荒诗才的威名不出一晚,就传遍了整个天荒城,而宁安作为始作俑者,则更是让万众瞩目,若是有热搜榜,宁安这些天的热度那是久居不下,霸榜良久。
这不,宁瑶第二天刚出宫,就被几个国公家的姐妹半拉半推到家中,那是左旁问又旁问,不消片刻,已是将小丫头片子宁瑶弄得晕头转向,不管听她们说什么,她都说好。
甚至是当她们说安排宁安和凌灵促进感情,也就是凌国公家的郡主,宁瑶也是说好,甚至拍了拍不大的胸脯,坚定地说包在我身上了……
“皇兄…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没有主见,就直接应下了这个事情,”宁瑶低着头应道,“结果就是害的给皇兄添麻烦了。”
宁安嘴角一撇,骂道:“我教了你这么次,你是真的用了短短一夜,就把我教你的全吐了出来…
算了,你性格本来就是这般,是我不该对你有这么高的要求,唉,罢了。”
“别,别罢了!皇兄你尽管要求我吧!”宁瑶顿时有些慌了,“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你不要放弃我啊皇兄!
我以后安安静静在你身边,就算是皇爷爷来了,你不让我说话,我也不说话!”
“那你说说,自己错在哪了?”
宁瑶眼圈一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
“你就不该擅作主张!”
宁安手指敲着桌子,叹道:“你知道那凌灵命中的姻缘,是否真的是和我?
以前甚至都不曾相识,甚至人姑娘都有自己的心上人,凌国公就这样一个女儿,若凌灵不愿意,别说是圣明难为,凌国公怕是都能来奉天殿吵一架。
你这样随意将这种事包揽在自己身上,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我宁安的意思,你这样相当于直接绝了一人的路,让她本来还未定的姻缘成了既定。
若是我与她青梅竹马,顺了天命也就罢了,若是你改了旁人天命,你这一句话就承担了三人的因果,这损了你多少运道!
不要总觉得自己是皇女,身份高贵,就可以自作聪明,没有人会比旁人笨多少,此事,就是你还未成熟的最好写照。”
宁瑶扁着嘴,颤声道:“皇兄,那我该如何补救?”
“做多错多,稍后你拿点礼品,去找凌灵赔礼道歉,求她一句原谅,”宁安看在背椅上,搜了搜眉头,“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若是我与凌灵见了面,但却互相厌倦,甚至直接结仇,她首先会怪谁?”
宁瑶眉头一皱,低声道:“是我这个直接拍胸口应承下来的……中间人。”
宁安点了点头,苦笑道:“还不算无药可救,所以说,你为什么就敢去参和到别人的事当中?这比当时的甲选择还要离谱。
甚至还还是私事,婚姻一事,自古谁又能说得清?里面的弯弯道道,远非你所简单认为的那样。
你自凌府那赔礼之后,也在宫内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皇爷爷寿辰,你也什么时候出关吧。”
言罢,宁安黑着脚,就要把她赶出去。
宁瑶又喊了声:“皇兄,还有一件事。”
宁安忍不住把脸扭了回来,抬头摁住宁瑶的脑袋疼用力搜了几圈,满脸恨铁不成钢,把她精心梳起的云鬓都揉散了……
“你到底还惹了多少事,能不能一起说了?你皇兄我胆子小,哪天说不定也变成一块木牌子了。”
“不是闯祸,这个算是意外收获,我就闯了这一个祸,真的……”
宁瑶小声道:“是关于三大圣地之事,因为灵姐姐这件事,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咕嘟咕嘟,如此这般。
宁安俯身听了一会,随后便是眉头轻皱,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此事你不要多管,先去赔礼道歉,然后再来找我。”
“哦~”宁瑶应了一声,便看着皇兄飘去就器房的方向。
完了,皇兄对自己的好感倒退了至少三个月……
随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而去,柳枝垂落,抚着她随风摇晃的青丝,似乎是监督她的路径。
……
“宁瑶这孩子,啥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别人吹吹风她就动摇了,若是哪一天离开了这皇宫,唉……
禁足半个多月,想来也能让她长长记*******房,宁安手捧一个‘大西瓜’,双眼微微眯起,心底不断思量着。
这事看起来和他这个皇兄没有半点干系,但…谁信啊?
这善后之事,他还必须要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是平日里她的事太少了,该安排安排她去受些磨砺了。
人心裹测,世道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