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想了想,觉得也够用了:“差不多,挺好的。”
小兵又给两人介绍了一番宅院的结构,以及附近的布局,而后便告辞了。
商少言很满意这处宅院,因为这里有许多树,阳光将将好从树叶的缝隙里透下来,不会太晒,也不会太阴。
乔修玉和商少言一起在不大不小的宅院里逛着,他有些好奇地问:“安安,你为什么只见了莫行副将?朔城没有知州么?”
商少言不紧不慢地用鸡毛掸子扫着灰尘,动作看上去娴熟利落,似乎做过千百遍,她闻言笑道:“七郎可知朔城为何是城,而非州?”
乔修玉摇摇头,有些赧然:“我从前在太学就没好好听过课。”
商少言失笑,摇摇头,细心解释:“朔城从前并非是南陈的城池,当然也不是北周的。朔城本来是西突厥的地盘,我爹娘曾经把西突厥打得几乎灭族,这朔城是前年年末,西突厥的可汗割地求和得来的。”
乔修玉恍然大悟,道:“而恰逢南陈先皇驾崩,新皇即位,新皇又是个混不吝的,根本懒得管朔城的事情,是以一直没有改名,知州也是个挂名的闲职而已,没有实权……朔城现在整个城池上下都握在莫副将手中,你也只能去找莫副将。”
商少言笑眯眯地点了点乔修玉的额头:“我的七郎真是聪明。”
乔修玉被夸了,心里有些高兴,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过是顺着安安的思路往下多说了几句,不算聪明的。”
商少言心里快笑死了,她的七郎真真是将笨蛋美人的人设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她实在是喜欢极了乔修玉这副可爱的模样。
商少言这么想着,便踮起脚尖在乔修玉脸颊上烙下一吻,而后继续用鸡毛掸子清理花瓶。
……
南陈,盛京,镇国公府。
商云岚熬过了最凶险的一次拔毒,后头的治疗也没费什么周章,很快就痊愈了,只需要再喝三个月的药巩固成果,就能恢复健康。
林净开完药方,本想回蜀州青城山,继续过他的隐居生活,却被商云岚拦住了:“林大夫,您不如继续待在盛京?我可以派人去接阿乐,眼见着阿乐也到了启蒙的年龄,盛京这边儿,我能请上不少当世大儒教导他,您觉得如何?”
林净本想拒绝,但他细细一想,确实如此——阿乐早慧,他本来是抱着授予他医术、药理的心思,但他看得出来,阿乐其实并不算是感兴趣。请大儒来教导阿乐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学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很有必要的,林净很有自知之明,他并不擅长处理俗事,还得请人教导。
况且……他也不是特别放心商家的两兄妹。
他这么想着,也不多加推拒,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杳沉了。”
商云岚笑了笑:“哪儿有什么麻烦的?且不说林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与我家有旧,只说您为人光明磊落,一派光风霁月,我就乐意这么做。”
顿了顿,他感慨道:“您替我取字,替安安操心不少,同我的长辈也无甚区别了,若您不介意,我往后斗胆叫您一声林叔如何?”
林净:“…………”
林叔。
林净想起了青城山脚下被自己叫做“李叔”的那位老头,当即有些绷不住了:“我看上去很老么?”
商云岚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可是您确实有三十五六了。”
转念一想,商云岚又道:“不过您说得也有道理,您看着同我差不多年岁,不如我叫您一声林兄,如何?”
突然降了辈份的林净:“……没事儿,林叔挺好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