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岚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畅,感觉身体里长期积攒下来的浊气都一次性被排出,身上更是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沉重感,松快了不少。
他刚从床上爬起来,林净便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碗药。
他看了一眼商云岚,而后略有些凉凉地开口:“便猜到你是该醒了,赶紧起来喝药。”
商云岚看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只觉得背后一凉,他略有些纠结地问:“有蜜饯吗?”
林净:“……”
早先在蜀州的时候,他就听人说商少言怕苦不爱喝药,这兄妹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他掀起眼皮子瞥了一眼商云岚:“没有蜜饯,赶紧过来。”
商云岚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捏着鼻子将药一次性灌下去了。
待他喝完了药,林净才慢慢悠悠地说:“你那表妹和永乐侯,昨日一起出去玩儿了很久,被人欺负了,你猜是谁?”
商云岚放下碗,有些惊讶地发现这药竟然丝毫不苦,但他并没有多想,闻言只皱了皱眉:“可是南安王?亦或是太子?”
林净见他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有一些意外:“是太子,和即将去和亲的三公主。”
商云岚冷冷一笑,唇角微微勾起,看上去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他永乐侯若是连自己的未婚妻子都没办法保护,那我觉得也没必要结这门亲事了。”
林净见商云岚似乎是知道那件事的,也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了,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商云岚:“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好好保护你表妹?”
商云岚转动着茶盏,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难猜测的?他装瞎、装君子,装了这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将伪善刻进了骨子里——这样的人最在乎自己,现下陈皇不再临幸嫔妃,太子作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他怎么可能为了晏雪凝去得罪他?”
林净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笑了出来,笑了好一阵子,他才在商云岚不满的神色中开口了:“你这回却是猜错了。李琅轩当场便和太子、三公主起了争执,将那两人从里到外骂了个痛快,而后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就进宫请罪,昭贵妃替他说了情,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商云岚不解的脸色:“你觉得李琅轩做得不对?”
商云岚眉头皱得死紧:“他这下可算是没办法装下去了。”
林净挑眉:“你似乎觉得,为自己深爱的人破例是一件很费解、很不值得的事情?”
商云岚颔首:“自然是不值得的。不光我这么觉得,安安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不是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如果有一天,乔修玉和天下被摆在她面前,叫她选一个,她定然是选择这天下。”
……
蜀州。
程楚、乔修玉、商少言分成两边出发,程楚带着三百精兵,并上乔修玉,从长江北出发,绕道北周边境前往西北;商少言和镖局的人一起,从长江南出发。
这样才算是不那么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