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玉险些晕过去,这些人竟然要将他的安安火化!
而这人,竟然还在笑!
乔修玉愣在原地,许衔见状也不催促,仍然眉飞色舞地描述:“若不是当初县主亲自监管了这火候,咱们还真不能行呢!”
乔修玉更加崩溃了——原来,安安竟然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来,这火化也是她自己选的了。
他双目中隐隐透出一抹悲凉:“你带路吧。”
许衔笑了笑:“倒也不远,只需要顺着这条路走到底就行了。在下若是无事,定然要带您过去的……只是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不如郎君先在县主府上休息片刻?”
乔修玉落寞地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去便好。”
说罢,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许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好奇怪……白娘子,这人是县主的好友么?”
白露:“……我姓虞。”
许衔点点头:“虞娘子,这人是县主的好友么?”
白露无奈道:“算是吧。他是北周人,同县主乃是莫逆之交,不过脑子一直不大好使,不用管他。”
许衔了然:“怪不得呢,看着像是有点那个大病。白娘子,你说……”
白露忍无可忍,踹了许衔一脚:“老娘姓虞!你要我说他娘的多少遍!”
……
乔修玉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到了玻璃厂,虽然在他看来,这是火葬场。
本来他是进不去的,但商少言前几日给玻璃厂的人打了招呼,若是乔修玉要来只管放行——她那会儿想得挺美,还想给乔修玉一个惊喜来着。
她做了一个藏宝图,等乔修玉来了就可以一路找到玻璃厂,然后在窑内找到自己亲手给他做的玻璃风铃。
总之,乔修玉畅通无阻的进去了,却见里头果真烟熏火燎,不少壮汉正在添柴火,他看了一圈,逮住一名壮汉,问道:“县主的……在哪里?”
也是乔修玉运气好,这名壮汉正是被商少言吩咐过的,他笑了笑,指着不远处最大的一座火窑:“你就是乔郎君吧?在那里。”
乔修玉目露悲哀,似乎不大敢上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过去,却见那火窑是冷冰冰的,没有开火,他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柴火灰,而后在里面发现了玻璃风铃。
……
另一边,白露越想越不对,在宅子门口看了好几圈,突然意识到了——这天杀的乔琢,该不会以为县主去世了吧!
瞧瞧,宅子门口这白纱!
再瞧瞧,自己身上这白衣!
她不禁想起那日县主给自己看的纸条——“乔琢认为你快死了,正在来蜀州的路上”。
白露:“……”
好的,刚刚乔琢说的是“棺椁”没错。
顺着这么想下去,白露简直快窒息了——方才许衔那挨千刀的说“烟熏火燎”,乔琢可能以为是县主要被火化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对许衔交代一番后急匆匆进了宅子,把商少言叫起来:“县主,七公子方才到了。”
不待商少言面露喜色,白露便凄惨一笑:“他以为你被火化了,现下可能正在玻璃厂哭吧。”
而后,白露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商少言:“……”
她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三两下换好了衣服,带上白露出门。
许衔在门口等着,刚刚白露对他说了那位乔郎君的脑回路,他有些不理解,见商少言出来了,连忙迎上去,忧心忡忡:“县主,您好歹放了风铃作为礼物,他总该会明白过来吧?”
商少言面无表情:“他不认为是我烧出来的舍利子,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