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岚觉得陈皇该有脑子的时候不大有脑子,比如连左相和右相都能记混;但不该有脑子的时候又特别灵光,比如派人寻找食铁兽。
陈皇还沉浸在即将拥有跟蚩尤同款坐骑的兴奋里,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秦晔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商云岚无意间瞥见了秦晔脸上凉薄的笑,但他故作不知,仍然同陈皇闲话。
没过多久,就有陈皇近来最宠爱的妃子求见,陈皇连忙叫秦晔送一送商云岚。
商云岚心里一动,面上不显,只是含笑跟着秦晔一路走向宫外。
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好半晌,秦晔才叹道:“国公爷可知,您近日频繁求见陛下,外头已有传言说您是佞臣、败坏镇国公府百年清誉了。”
商云岚并不意外秦晔这么说,毕竟秦晔是昭贵妃的人,而昭贵妃对陈皇不满已久,自然不乐意看见即将联姻的镇国公府站在陈皇那边。
商云岚摇摇头,笑了:“我频繁求见陛下并非是想讨什么恩典,不过为了叫家中好过些罢了。”
顿了顿,他意有所指道:“倒也不瞒秦大人,我爹娘战死在西北,也许并非是意外,若是陛下应允,或许我能找出其中真凶。”
秦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并非蠢人,自然听得出商云岚话里有话。
什么时候找出残害忠烈的真凶还需要陛下首肯了?
除非……这所谓的“真凶”,是皇亲国戚。
秦晔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同镇国公府有梁子的皇族,最后锁定了南安王。
南安王是安乐长公主的独子、陈皇的外甥,他前头娶的那位夫人,正是和阳县主的堂姐,商大娘,那位嫁进王府后早逝、死得不明不白的女郎。
商云岚见秦晔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面上却故作憋屈:“谁能想到这事儿另有隐情?且还是那般权贵……”
秦晔仍是那副无处挑剔的笑脸:“这事儿恐怕是国公爷自个儿的猜测,当不得真。”
商云岚装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君气质,颇有些不服气道:“可是……可是我这儿是有一些证据的。”
秦晔见商云岚如此冒失,心里的忌惮不由得消散几分,笑道:“国公爷这证据可得收好了,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再怎样也是陛下的晚辈,国公爷不必急这一时。”
商云岚在脑中快速过了一圈儿陈皇的“晚辈”,同样锁定了南安王。
是他先前着相了,只看见了淑妃那边儿的消息,没想到还有南安王这么个祸害。
这么想着,他又嘟哝了几句,将一个不服气的郎君演得极其到位,又在听了秦晔几句劝之后,假装很勉强地收了心思。
反正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商少言能名正言顺地去蜀州,自己后头随意敷衍一下陈皇就好。
商云岚美滋滋地回了府上。
……
府内,商少言正在收拾行李,做着前去蜀州的准备。
商少言去蜀州除了求医、招揽左右二位丞相,还准备狠狠地敛财——蜀州天府之国,自汉以来,水旱从人,不知饥馑,商云岚脑子里随便一个小玩意儿做出来都能卖得很好。
乔修玉在一旁看着她,抿着嘴唇,颇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商少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这么不高兴?舍不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