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此时站在一旁望着这不断跪下去请求暂缓北进的官员咬牙切齿。刘子希这时也好不到哪去。
刘子希已经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声音,刘父也做好了哪怕东窗事发如何保下儿子的打算。
哪怕是再提定城之事,二人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刘子希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刘父坚决,在此刻不值一提。
他涂右相明明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就要这个时候说出来。
他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估计在刘子希策划诗会的时候,涂右相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
而不管是刘子希还是莫闻以及他身后的势力都这是他的棋子。
无论昨日结局如何,今天他都会达到他的目的。
若是刘子希昨日失败了,那今日殿上就会提刘父新丧子,无法带兵北进。刘子希胜了,那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望着跪倒一地的大臣,刘父再如何不甘心都没有用,因为涂右相说的是真话,京城里有一股势力正在悄然的改变局势。
当务之急是清除掉这些隐患,刘父长叹一声,掀开自己身上的紫袍,郑重的跪了下去,用本能震慑住万千敌军的嗓音道出了那句不甘的话语。
“臣刘兴,附议。”
尘埃落地,不管如何北进这件事都无法继续。涂右相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意,只是默默回到了群臣的最前端站定,仿佛掀起这场风暴的人并不是他。
“既如此,典签何在!”
官家此话一出,一直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场棋局的燕无名和韩起上前一步。
“臣在!”
“朕令你们尽快查清含光寺和秦家。“
燕无明二人领命退下,官家又点到姚大人。
“姚卿,朕命你查清京中户籍人口和可疑人物“
姚大人义正言辞的领命,官家又点到城卫司。
“潘卿,加强出入城盘查和城中可疑据点的搜查。”
等一切安排妥当,就到了官家对今日事情的一个宣判了,可刚刚经历了骇人听闻的奸细事件,刘子希这件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冠军侯世子留下,朕乏了,都退下吧。”
本以为好歹会有一个处置,官家这句话让大家大跌眼镜,不过在反战派看来,既然逆了官家的意思已经不北进了,那这冠军侯世子如何处置已经无所谓了。
刘父给了刘子希一个眼神,告诉刘子希他会在城外等着,刘子希回他一个微笑。
“父亲不必担心。“
众臣退去,文华殿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括林伴伴。此时此刻殿内只有刘子希和官家两个人。
“会点茶吗?”
官家似乎是询问,又好像是下令一般直接到矮几前坐下闭目养神。
此时的文华殿没有了刚刚的派别林立,没有了喧闹。刘子希乖巧的跪坐在矮几前点茶。
可就在这时官家打呼的声音传进了刘子希的耳朵里,端起刚点好的茶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乘着这个时间,刘子希打量起眼前的官家,没有了脸上一直端着的威仪,此刻的他和自己的父亲睡着的样子别无二致。
终归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罢了。
刚刚只来的及思考涂右相借题发挥的事情,可这会转念一想,典签是知道莫闻的事的,那官家今日真的是向涂右相妥协了嘛?
虽然没有说出来,可今天的定性几乎是重提定城之事的后续,看似官家失去了一次北征的机会。
可同时也得到了让典签渗透进京城事务的机会,从暗处走到了明处。而场中的刘子希只是二人交易的筹码。
想到这里刘子希自嘲一笑,自己只是在别人眼皮底下做跳梁小丑罢了。
“笑什么呢,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茶呢?“
刘子希闻言赶忙收起笑容递到官家面前,官家看了看茶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