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月,说是要老头用二百两白银去赎人,一个月要是没凑够………白白净净的姑娘可就让人糟蹋了。”
“二百两!?疯了?!”
“可不是嘛。老头花田都卖了,东借西凑也就一百多两。后来家丁来绑人,老头不让,当场就被乱棍打死,血流了一地,不成人形啊……最后尸体麻袋一装,沉河里了,跟一条死狗一样……”
“简直畜牲!!”
“哎哎哎,你说话小点声,让人听见小心你也沉河里。”
“唉……那姑娘呢?”
“能有好?老头今天上午死的,姑娘中午绑走了,按照那李家狗官的尿性……”
“唉,什么世道……”
丁北云觉得如雷劈一般,脑子嗡嗡直响。愣在街头。张张嘴,声音哑在嗓子里。
丁北云跑到李府,在府外老远就看见一个麻袋。里面好像装着一摊烂肉。他一边祈祷一边颤抖走过去。一开麻袋张,熟悉的脸漏了出来。那脸已是灰白色,再也不是面如桃花了……脸上被抓的破了相。想必是受辱之前自毁,企图留个清白,就这样都没能逃脱羞辱的命运。
再往下一看,一丝不挂,浑身的淤青,胳膊断了,腿被折了。浑身软的像一条蛇,不知道剩下几块骨头是完好的。
“秋若!!秋若!!!啊!!狗官!!”丁北云嘶吼着,喊的嗓子破了,眼睛只感觉要呲出血来。血往上涌直冲天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身在宗门,被人抬回自己的床上。丁北云气势汹汹拔剑出门,劈了院子的花草,直冲下山,誓要报此血仇。师门怎能让他胡来,赶忙拦截。
那些师兄师弟哪里是丁北云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伤在剑下。幸好师尊出手,废了好一番功夫制住了丁北云,周围弟子立刻一拥而上把丁北云死死按在地上。
“师傅,求求您,放我下山吧,徒儿求您了…怎么都行,求求您让我下去啊!!求求了………”丁北云被按在地上,眼泪鼻涕流在地上化作一摊。哭的浑身颤抖,再也没了力气,只是啜泣。
“唉,徒儿。人家是官,你去了,顶多也是和人家抵偿对命。斗不过人家……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呢……”
丁北云在山上被关了一个月禁闭,直到大家看他再没了怒火,才放他出来。此刻的丁北云已瘦的不成人样,面色惨白,仿佛病入膏肓。已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又过了两个月,丁北云才渐渐恢复过来。只不过再没见他笑过,也不再见过他打点自己的花草。
等再下山,已经又是半年多了,丁北若只想离开泸州,去恭州散散心。或许一辈子,也就麻木了吧。
直到那天,亲眼看到狗官从泸州来到恭州抢人,恍惚间他看到了张秋若,如果当时自己也在,如果……哎呀呀呀,只觉得怒火又腾燃升起。撕下长衫一蒙面,抄起铁剑怒喝“狗官拿命来!”
“拿命来!”
丁北云一睁眼,见到前面有个模糊人影就气不打一出来,一拳轰出。那拳狠辣至极。吓得方旭赶忙闪身。
“欧呦喝,就这么对待你恩人吗?”方旭一眯小眼睛说道
丁北云愣住了。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昏迷时的回忆。自己昏了三天,终于醒过来了。此刻自己正躺在胡府的厢房。
胡渭三角眼一瞄,说:“看这力道,我估计是好了,算一下吧,三天药钱加住宿,收你五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