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故里举着火把站在宫门口,将匆匆赶来的沈慕时护在身后,她肩上还披着一个碧色披风,谈吐间倒确实像个一村之长。
她原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密探,听沈长安说起过,京城有好几方势力明争暗斗,不止是伏妖司,皇帝手中御林军也喜欢昼伏夜出,探查机密。
不管是哪方势力,不管是何居心,她都不在意,只是这黑衣人居然敢跑到坤宁宫来,沈慕时身体虚弱,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惊吓。
她既然决定要医好沈慕时,就不允许任何人妨碍她。
故里赌上了百年修为,这个时候可不能前功尽弃。
“带娘娘回去休息。”她神情严肃,叮嘱一旁的宫女,“将门窗都堵好,面生的一律不准进内殿伺候。”
她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对沈长安的姨母动手,还偏偏挑自己在时……等等,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从前,坤宁宫可闹过刺客,或是贼人?”她随手拦下一个太监问。
“回姑娘的话。”小太监弯着腰回话,“咱家在坤宁宫当差数十年了,从未见宫中生过事端。”
渊故里点点头,强装镇定,“下去吧。”
她就说好端端的怎么自己一来就有了刺客?怎么这刺客偏就在她的窗户下伺机行刺,敢情是冲着她来的呀!
渊故里在心里仔细回味,自己进宫这几个时辰里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她是听着沈长安的话,谨言慎行了呀,唯一得罪的只能是公主了。
可公主早就解了术,要杀自己为什么不在宫外,非得在宫里动手,这人多口杂的,也不方便啊。
不对,她摇摇头,不应该是公主。
左丘玥的暗卫她认识,印黎小哥说过会放她一马,不会出尔反尔。可不是公主又是谁呢?
故里百思不得其解,沈微言?也不对,他一个伏妖司掌司抓妖哪用得着偷偷摸摸。
“人类真是麻烦。”,故里下意识嘟起了嘴,“猜不到,头疼。”
“疯女人。”男人蹲在角落,浑身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红得能滴出血的双眸露在外面。
方才因为故里的一嗓子,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他目不能视物,逃窜间无意掉入了池塘中,反倒叫他躲过了侍卫的追捕。
因祸得福,眼睛被池水冲洗一番,那猛烈的灼烧感也减轻了不少。
见巡逻的侍卫过去了,他才悄悄从池塘里爬出来,虽然已经是六月,但这浑身湿透,在被夜风一吹,他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阿嚏——”
“在那边!”
侍卫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男人在宫闱中熟练地运起轻功,不消片刻便甩开了追捕的侍卫。
他轻车熟路,翻进宫墙,只是这落地却不怎么稳当。
“哎呦!谁扔的暗器!”脚下传来一声怒吼。
他好似砸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