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李中易亲自到厨房里,指点着厨娘,做了几道可口的下酒菜。
酒菜备齐后,李中易吩咐人送一份给李达和,其余的就留给他和孟仁毅下酒。
说来惭愧,李家的一坛酒,眨眼的工夫就喝光了,要不是孟仁毅带了酒来,还真有些丢人。
兄弟两人别说边聊,反正彼此都知道对方的酒量,酒到杯干,喝得十分痛快。
就在吃得聊得差不多的时候,瓶儿过来禀报,王德彪来了。
孟仁毅笑道:“蜀县的县城就在城郊,姓王的来得不慢啊,一定是送家产来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小弟我很可能一夜暴富啊。”
兄弟俩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老友一样,心意相通,配合得十分默契。
很快,王德彪被领到正厅,他一见了孟仁毅就跪下行礼,老老实实地汇报成果:“……抄到铜钱五千贯,田契八张共一千五百亩,男仆五十名,女婢三十名,歌姬七名,城中的商铺契五处……”
孟仁毅默默地计算了一遍,皱紧眉头问王德彪:“你确定没弄错?”
王德彪心里在滴血,田产啥的,都是曹猛的,这没啥好说的。
曹家的铜钱实确实只有五千贯,王得彪担心孟仁毅不满意,赶紧补充说:“曹猛还有五千贯铜钱,存在朋友那里,下官已经派人去抄拿。”
孟仁毅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手尾都弄齐了么?”
李中易暗暗好笑,孟仁毅不仅额外敲诈了王德彪五千贯钱,居然还要求姓王的自己把相关的手续弄齐全,免留后患,简直是霸道之极。
“回爷的话,一应田契、奴契、地契,全都在成都府衙备好了案,保证万无一失。”王德彪偷偷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幸亏他经常吃拿卡要,中饱私囊,知道完整的财产转移程序,否则,就要留下尾巴了。
“嗯,贼首的证据确凿了?”孟仁毅问完曹家的财产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询问曹猛的罪状。
“回爷的话,下官这里有里正(社区主任)的告发书,厢长(街道办主任)的同签书,街坊邻居的证明书,曹猛知法犯法,冒充盗贼,甚至袭杀官差,罪名已显。”王德彪准备得十分充分,他拿出的各类文书,一环扣一环,令人无法反驳。
孟仁毅缓缓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你又该当何罪?”
王德彪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身子一软,跪地求饶:“爷,求求您了,看在小的跟随您多年的份上,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孟仁毅始终不应,李中易知道,他该出场了,就打着哈哈,替王德彪说了几几句好话。“
王德彪对李中易的仗义执言,感激涕零,冲他连连叩首致谢。
孟仁毅见戏演得差不多了,就挥挥手,说:“此案事关重大,必须办成铁案,懂么?”
王德彪好容易逃出魔爪,连连磕头,赶紧表态说:“小的一定不敢当儿戏。”
“滚吧。”
既然王德彪的利用价值已经榨干,孟仁毅也懒得和他多罗嗦,直接赶走了事。
“我说,兄弟我的事儿都办完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个的事了哦。”孟仁毅一口饮下一碗酒,似笑非笑地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如果小弟所料不错,我那位母亲,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孟仁毅有些想不明白,就问李中易:“为何?”
“呵呵,那王德彪聪明得很,肯定会盘问清楚,再来回话。”李中易话音未落,就听见大门口传来哭丧一般的女人尖嚎声。
“哎哟喂,兄弟,愚兄我想不服气,都不成呐。”
孟仁毅也没有想到,刚说到曹氏,曹氏就到了。
李中易唤来瓶儿,小声叮嘱了一番,然后拉着孟仁毅后门离开了家。
坐到马车上,孟仁毅忽然笑了,说:“你小子这是成心想晾着曹氏?”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说:“和离最好,我阿娘虽然不能当正妻,却可以主持中馈,当家作主。”
“得了,你家的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操的那门子闲心?”孟仁毅仰面朝天,躺在锦襦上,翘起双腿,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嘿嘿,明儿个是休沐日,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快活?”
李中易自从上马车后,就没问过去处,可是,马车一直在动。
“嘿嘿,本想领你去看百戏,现在嘛,还是觉得打麻将脱衣服的游戏,比较刺激。”孟仁毅厚颜无耻地说出了他的心理话。
李中易撇了撇嘴,说:“我还要上青城山炼丹,万一把持不住,落了话柄,很可能要倒大霉。”
孟仁毅想想也是,他的皇兄孟昶对于修仙炼丹之道,已经到了入魔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