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些火炮的攻击力十分有限,只要蒙古人能一鼓作气冲到城下,就进入了射击的死角,再也不用担心遭到炮轰了。
可眼下见各部落只顾保存实力,纷纷后退,者勒蔑知道此时军心已乱,不可能再组织有效的进攻。况且深夜之中,也摸不清守城明军的实力,只得恨恨地道:“撤!都给我撤!”
见蒙古人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城头的明军全都欢呼起来:“胜了!我们打胜了!”
朱由检也跟着兴奋异常,见石彪在身旁,激动地给他来了个熊抱。
石彪却苦笑着道:“殿下,敌军并未真的败退,只是不想深夜攻城罢了。您看,他们退入大营之中,却并不拔营起寨,显然是想等天亮之后,看看情况再说。因此我们仍不能懈怠,要随时准备迎战!”
朱由检抻着脖子向远处眺望,见真是这么回事,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泼头,呆了半晌才道:“那怎么办?天亮了他们肯定还要打过来,这佛郎机炮杀伤力又实在有限!阎鸣泰真是可恨,为啥要将那四门红夷大炮调走呢!”
石彪心道你是没见过那红夷大炮,别听名字挺狠,实则比戚家军的中型佛郎机炮也强不到哪去。
不过他自然不敢纠正朱由检的错误,只是坚毅地道:“殿下勿忧!蒙古人兵马并不算太多,就算突破了佛郎机炮的射程,接近城墙之时,我军还可以用弓箭和鸟铳杀伤敌人。他们想要攀上城头,绝非易事!而且,末将已派出快马哨探前往蓟州告急。蓟州得到消息,必来救援。到那时,蒙古人就会知难而退了。”
朱由检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心想那蓟州总督阎鸣泰已经跟孙承宗赶去山海关了,现在蓟州城中说了算的,恐怕就是那镇守太监涂忠了。这家伙别也是和魏忠贤一伙的吧?他要是来个见死不救,又当如何?
但他又怕影响守城明军的士气,不敢说出心中的担心,只得强笑道:“如此就有劳石将军了!”
“此处有末将坐镇就可以,殿下请先回参将府休息!”石彪大包大揽,实则是想赶快将朱由检从这危险的城头送走。他又密派数十名戚家军,将参将府严密地保护起来。万一城破,只要能保护着信王和戚美凤趁乱突围,他就是战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朱由检此时也感到极度疲乏,见蒙古人一时没有进攻的迹象,便下了城,返回参将府。
这参将府本是张铭的府第,在遵化城中是最为奢华的建筑。此时张铭被捕,这里自然成了朱由检的临时行辕。
朱由检进了府,先去探视戚美凤的伤情。包玉怜一直守候在戚美凤的身旁,见朱由检平安回来,眼中泛出喜悦的泪花道:“王爷,你回来了!”
“玉怜,辛苦你了!”朱由检见她形容憔悴,心疼地道。
“王爷为守城亲冒矢石,玉怜辛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包玉怜哽咽着道。
“美凤现在情况怎样?”朱由检见戚美凤仍在昏睡,心又悬了起来。
包玉怜微笑着道:“王爷放心,美凤姐姐恢复得很快,应该明天一早就能醒了!”
此时,那名异族少女也走了过来,对朱由检深深一躬,用英语说道:“thankyouforsavingmylife,myprince(谢谢你救了我,王子阁下)!”
她此时已梳洗过,又换上了汉人的装束,却仍掩不住那异族的风韵。朱由检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她的胸部,又想起了她那不着片缕的样子,半晌才想起人家正在和自己说话,赶忙结结巴巴地道:“itsnothing,youarewele(没什么,不用客气)!”
包玉怜奇道:“王爷,您怎么还会番邦话?”
朱由检厚着脸皮笑道:“本王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只是平时深藏不露罢了!”
望着包玉怜那满是敬佩的眼神,这货差点仰天长啸,暗想自己的英语连四级也过不了,毕业证都不一定能拿得上,没想到如今也有了用武之地,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