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惊叫一声,惹得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勃然大怒,那还不得被整治得死去活来。
可是过了半晌,对面这位又没了动静。难不成是又晕过去了?蕊儿这次已经欲哭无泪了,但睁眼一看,他倒是没晕,只是将头深深扎进自己的怀中,紧盯着自己的胸部,不错眼珠地研究着。
蕊儿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瞬间又大窘了起来。她今年芳龄十四,正是豆蔻年华,又兼聪慧过人,早已情窦初开。这次被指给王爷为妃,又有年长的宫女专门教授男女之事。不过到了亲历之时,即使是在先生面前,这般裸露着身躯,还有肌肤相触,仍让蕊儿觉得羞愧难当。她的全身都不禁轻轻地颤抖着,差点就要晕倒在先生怀里。
就在她春心大动之时,却听尤俭颇为严厉地喝斥道:“站好了别动,你一个劲哆嗦,我都快看不清了!”
蕊儿这才清醒过来,发现王爷不是在研究自己的身体,而是在研究自己身上的那个肚兜。不觉臊得脸儿都快变成紫色,心中暗骂自己:倒不是王爷急色,倒是你自己,满脑子尽想些不堪之事!蕊儿啊蕊儿,枉你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怎么在先生面前却如此…简直羞死人了!
此时的尤俭,却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蕊儿的变化,只是反复认真地辨认肚兜上的字迹,最后确认,确实是“魏忠贤谋害殿下”七个大字无疑。联想到自己穿越过来的遭遇,尤俭惊恐地预感到大事不妙!
虽有佳人在眼前玉体横陈,尤俭却连半点冲动也没有了。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蕊儿,你既是我的妻子,你我二人自是一体了。我问你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蕊儿这时也觉得不对了,忙肃容答道:“王爷自管问,臣妾不敢有半句隐瞒。”
尤俭试探着问第一个问题:“今年是哪年?”
蕊儿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先生可能确实是痴呆了,连年月日都搞不清了。她强忍着悲痛,恭谨地答道:“今年是癸亥年。”
“我不是问你天干地支,我是问你,年号,年号!”
“哦,今年是天启三年。”
天启三年!尤俭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了。但他还不死心,继续追问第二个问题:“我的名字是什么?”
蕊儿强自忍着,但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王爷的名讳,臣妾不敢…”
“让你说你就说!”
“是!…王爷的名讳是…朱由检。”
朱!由!检!
呆了半晌,前世的尤俭,今世的朱由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cao你大爷!”
就算再不学无术,他也知道,朱由检即是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他登基之时,大明江山已是四处起火,八下冒烟,简单说叫气数已尽,换谁来当皇帝,都已经无法挽救王朝覆灭的命运。崇祯皇帝虽然勤政,无奈朝廷从上到下已经腐朽到了极点,文官昏聩无能,只知内斗,武将贪生怕死,拥兵自重。他本人又刚愎自用,死不认错。是以登基十几年来,皇帝越努力,局势就越坏。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十几年明朝天灾频频,民不聊生,好像就连老天爷也和崇祯对着干。在这种情况下,明朝的武力也衰退到了极点。在内部,农民军如李自成、张献忠等辈纷纷揭竿而起,将中原地区搅得一塌糊涂;关外满清势力异军突起,虎视中原。坚持了十八年之后,李自成终于攻破京师,崇祯只落得个吊死煤山的悲惨结局。这之后满清入关,大好江山就此落入异族之手,中华民族又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贼老天!哥叫尤俭,你就让哥穿越成朱由检!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此时再恨爹妈没给起个好名字,已经来不及了。更让朱由检感到惊恐的是,似乎自己穿越过来以后,运气还不如原来那位。那一位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而自己,怎么上来就招惹上魏忠贤了!
他也知道,魏忠贤是明末著名的大太监,天启年间得皇帝崇信,权势滔天。他掌控东厂,打倒了东林党,任用亲信祸乱朝政,僭称九千岁,得罪他的人无不惨遭毒手。直到崇祯登基,他才被连根拔起,最后畏罪自杀。
历史上是我杀他,现在好像是他杀我!
刚刚升级为朱由检同志的主人公,终于再也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超级重击,光荣地又一次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