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说着,齐宽将衣裳抖了开来,神色异常凝重地道:“这件衣裳是奴才当夜陪主子去冷宫处死夏氏时所穿,换下洗过后就收起来了,直至这次到行宫准备拿出来换的时候,方才发现底下有一个缺口,应该是不小心勾住,或者被夏氏撕下来的;因为之前有事,所以来不及扔,哪知等奴才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动过了。”
和嘉在翻看这件衣裳的时候,正在永琰回来,在外面呼喊不停,匆忙之间,她随手将衣裳塞了回去,未曾恢复如原样,原以为这么一点小异常不会有人发现,岂料齐宽心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听到这里,原本当成一件玩笑事来听的知春脸色倏然一变,“你是说,有人专门为了这件衣裳而来?”
“不错。”齐宽应了一声,望着瑕月道:“奴才怀疑有人不相信夏氏自尽,故而暗中调查,并且已经查到了咱们这里。”
知春拧眉道:“会有心思关心夏氏死活的,应该只有良嫔、丽嫔、兰贵人这三个,可是她们今儿个并未来过昭阳殿,且昭阳殿四处都有人守着,她们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齐宽屋中?”
瑕月盯着桌上的纱灯,徐徐道:“或许还有第四个人。”
“第四个?”知春紧紧皱着双眉,却怎么也想不出这第四个是何许人,就在她想要出声询问之时,忽地眼皮狠狠一跳,急急道:“今日和嘉公主曾与十五阿哥在那里玩耍,难不成是是和嘉公主?”
齐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脱口道:“不会吧,我从未听她问起过夏氏之事。”
知春张口欲言之时,耳边已是响起瑕月的声音,“有时候越是不问,就牢牢越是记在心中。”
“那现在”不等知春问下去,瑕月已是道:“不管是不是和嘉,你们都暂时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和嘉面前露了痕迹。”
在二人答应后,瑕月起身去了永琰屋中,后者虽已换了寝衣,但还在把玩那个空竹,不亦乐乎,瞧见她进来,忙奔过来道:“皇额娘,儿臣会抖空竹了呢,您看着。”
空竹在永琰小小的手掌之间上下飞舞,虽然还不熟练,但已经有模有样了,在他停下来后,瑕月抱着他道:“抖得很好,下回皇额娘生辰之时,你来表演好不好?”
“好啊!好啊!”待得永琰高兴得答应后,瑕月开始试探着问起了他今日与和嘉的行踪,永琰回答时,瑕月明显察觉到有几次停顿,且神色也有些不太对,显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瑕月没有追问,对她来说,永琰的隐瞒已经足以说明问题,她抚着开始打哈欠的永琰道:“很晚了,快睡吧,明儿个再玩空竹。”
永琰点点头,上床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望着他熟睡的脸庞,瑕月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今夜之后,除了弘历还有丽嫔等人之外,她又多了一个要担心与提防的人。
和嘉想到她一边与自己亲昵撒娇,一边暗自进齐宽屋中搜寻,瑕月便觉得阵阵心凉,从何时开始,这个孩子也开始变得如此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