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嘴巴在哪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是佟福晋她自己投入池中的?那,那佟福晋那里那耳坠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她借着二小姐的事来找主子,还劝主子去兰馨馆将二小姐接回来,主子因挂心二小姐不曾多想就随她一道去了,途经蒹葭池时,佟福晋说主子耳坠歪了,在替主子取下耳坠的时候她谎称不舒服,我本想去找人来将佟福晋抬回兰馨馆,但含香说她去就行,让我留着照顾佟福晋。就在含香离去后没多久,佟福晋就推开我的手投入池中,紧跟着含香就领着人到了。之后的事狗儿哥也知道,主子早产,我去兰馨馆就求见四爷,却被含香带人一阵毒打。佟福晋说她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含香自作主张,但是狗儿哥你信吗?”狗儿虽是胤禛的人,但因为阿意的关系,也可算半个自己人,适才李卫睨的那一眼就是在征求凌若的意见。
听完李卫的叙说,狗儿很长时间没说话,神色阴晴不定,从私心上讲他是相信李卫的,何况也实在找不到李卫骗他的理由。
佟佳氏……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没想到心机这般深沉,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亦够狠;怪不得可以越过数位资历比她老、出身亦比她高的庶福晋,坐上雍王府侧福晋的位置。
待容远写完方子出去后,狗儿方才咬一咬牙对李卫还有墨玉道:“你们记着,从这一刻起,没有人推佟福晋,她更没有自己投池。一切都是意外,是因为蒹葭池边湿滑难走,佟福晋才会不甚摔下去的,却因过于慌乱而误以为有人推她下去,至于耳铛……”他低头想了想道:“是娘子想去救佟福晋时不甚被扯下来的。”
“为什么?”天色放霁,冬日浅金色的阳光从窗缝间照进来,令人生出一种暖意,不论是墨玉还是李卫都不解狗儿这么说的用意,唯有在低头玩头发的凌若眼中略过一丝精芒。
狗儿望着两人道:“如果娘子病好了,你们是希望她继续待在这荒凉的别院中终老此生还是回雍王府?若想回去,就一定要这么认为。”见他们犹有不解,狗儿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在四爷心中一直是一个死结,虽然四爷现在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不解开这个结,娘子就不可能回去。可是这个结不能按常理去解,这些年佟佳氏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但四爷给予的恩宠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已贵为府中侧福晋,你们认为四爷会因为你们的只言片语就质疑佟佳氏吗?”
两人皆不说话了,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凭他们是绝对无法撼动佟佳氏在胤禛心里的地位,墨玉恨恨地啐了句,“真是上天无眼。”
“不瞒你们,这话数日前我就曾与四爷说过,虽然被四爷训斥了一顿,但可以看出,四爷还是有些意动的。只要你们能咬死一切皆是意外,那么这个死结就有望打开;记住,四爷是永远不会错的,至少在雍王府里不会错。”说到这里,狗儿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道:“不止你们要这样想,还要设法教娘子说这话,娘子现在犯着病,是个极好的机会,她说任何话四爷都不会怀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卫哪还会领悟不进,当下感激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狗儿哥的恩情我等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