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笑呵呵的听着妈妈的唠叨,偶尔解释一下。母子拿了东西,就见舅舅舅母都笑呵呵的站在门口,一个四五岁大的小丫头,正躲在舅妈的身后,偷偷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吴晨。吴晨赶紧上前喊了一声舅舅舅妈。
“哎,小晨回来了!”舅舅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他是老小,跟吴晨的妈妈年岁差得大,比吴晨也就大个十几岁,“小丫头,快叫哥!这就是在省机关工作的表哥!”
吴晨苦笑了一声,看得出来,舅舅还是很在乎他在省府工作这个身份的,想想自己都有好些年没回到乡下了,工作后没有了寒暑假,就算过年回家,那么几天也是在镇里,自觉混得不太好,这亲戚家跑得也就不勤快,实在心里有点愧疚。
几年前回老家的时候,舅舅家里还只有一个男孩子,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了个小丫头,还长得这么大了。
吴爸跟舅舅在老妈的唠叨声中,慢悠悠的帮吴晨把东西拎回屋里。忙乱了一阵后,一家人终于重新坐了下来,吴晨见小丫头有点怕生,就拿出一堆零食给她,逗着她玩儿。又见老妈张罗着要去煮饭,就说了一声自己刚吃完的,坐了下来,掏出烟来,先给父亲跟舅舅敬了烟。
吴妈在娘家是老大,吴晨出生的时候,舅舅阿姨们都还没有结婚,很是疼爱他这个侄子,甚至比自己的爸妈都要宠着他,吴晨心里跟这些长辈,其实还是很亲热的,虽然多年没有探望,也是因为自己越发的懒散,而且对境遇也有些不满,自觉有点愧对父老乡亲。
舅舅也不客气,大咧咧的拿了吴晨的烟,这小子打走路开始,就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混,虽然现在做了省里的“官”,可自己正经是他母舅哩!
老话说得好,“天上雷公,地下母舅”!在他们这一带,母舅的权威是极大的,结婚、分家等重大家庭事务,都得是母舅挑头,那是要坐主位的!
“对了,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啊?”吴妈忙完也坐了下来,这才想起问这个很重要的问题。吴爸也是一眼狐疑的望着儿子,这个时候,非年非节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他们搬回来的事,怕吴晨担心,可没告诉他!
“辞职了。”吴晨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但还是在几个人里面炸开了锅,纷纷质问是怎么回事,就连正在提水冲茶的吴爸,也是放下茶壶,有点惊讶的看着儿子。
“怎么回事?!”吴妈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吴晨性格虽然倔强,却不是惹是生非的主,这无拉拉的突然说辞职,不定是摊上什么事了,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儿子自己主动辞职的。
吴晨苦笑了一声,这个情景他早有预计,在他们这个传统文化占主导地位的地方,官本位思维远比其它地方要严重得多,自己不也是深受影响,否则当时辞职的时候,也不会一拖再拖。
没办法,他只好按照事先编好的话,慢慢的跟长辈们解释,为了缓冲这种震撼,自然不免需要自吹自擂一番,只说自己跟大牙合伙做生意,赚了好几千万,所以干脆出来单干了。
这番信口开河也是有道理的,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无论如何先把他们唬住才是正道,有了这个基础,后面就好说话了。
当然,扯蛋也要有证据,门口那辆大牙的S350,就是很好的佐证,当吴爸吴妈几个人听他说,就那辆车子都要值一百多万,咋了咋舌,都不再说话,显然是要消化一阵子。
“晨啊——,这个,咱们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沉默了一会,吴妈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吴晨的收入她是知道的,这个孩子在乡里人看来风光,其实苦着呢!这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就是那些搞走私的,也都没有这么快吧?她心里有了担忧,在座的都是血亲,也就没有顾忌,还是问了出来。
“扑哧——”吴晨笑了出来,早就知道老妈会担心这个,“妈,你想到哪里去!这都是我跟大牙做玉石生意赚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钱,是买卖古玩赚的。”
“玉石生意?”吴妈还是不懂,什么石头这么值钱,这不是抢钱么!
“我知道!临近县那个阳美村知道不?他们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听说这几年都发了,家家户户都家产过亿呢!”吴舅突然插话道,对于吴晨的话,他多少是信了,自己的外甥,多机灵一个人,干什么都不会孬的!
“这么厉害?”吴妈看了弟弟一眼,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信了几分,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有名的混小子,各种信息,比她这个农村妇女要通达多了。
“这生意稳当么?好好的工作,说辞了就辞了?”吴爸抽了几口闷烟,除了担心,还有些不满,这么大的事,儿子都不事先跟自己商量一下!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在政府里工作来得稳当,虽说现在是赚了钱,可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省府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的,国家养一辈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