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他妈是老大,底下还有4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二姨嫁到另外不远的一个村子,现在承包了一个山谷,种果树养牛养鸭的什么的,因为山涧有活水,又在底下挖池塘养鱼。前些年挖了两口池塘,结果两个池塘都挖出一堆钱币,大都腐朽成一坨,保存还好的就给村里人瓜分了。
老家人迷信,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钱币,拿回去洗洗建房子的时候压在地基里镇宅,或者绑个红绳子给小孩戴着辟邪。吴晨也回去拿了几个,回来查了一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就随手放着了。跟以前相比,这次挖到的的确不算多,老妈也是知道他喜欢这个,才顺带着提了一嘴。
“嗯,你先帮我要几个留着吧,要挑没烂的!”吴晨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前挖出来的铜钱从宋代到光绪都有,数量很大,却都是大路货,没什么稀罕宝贝。上次去挑的时候,跟大伙一起猜测谁埋了这些东西,都没有头绪,因为那个地方时隔山涧下面的一处缓坡,看着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不像有人居住过。
“呵呵,知道你从小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帮你留了,都是我跟你二姨仔细挑的!”老妈在电话里表功了一阵,转口道:“都是一些破铜钱,也不见挖出什么金银财宝来。你是不知道,最近洪大头的儿子回来了哩,把竹子坑村给买了,现在围着建房子,大家都说是在挖他爸当年埋的宝呢!”
穷乡僻野刁民多,洪大头是解放前他们那一带最大的土匪头目,竹子坑村是他最原始的根据地,后来坐大了,开始纵横朝山地区,据说陈囧铭败退朝山的时候还被他劫过。到了抗战时期,三个鬼子占了老县城,洪大头还劫掠过整个县城,杀了鬼子躲到山里去了。再等到解放后洪大头被枪毙了,几岁的儿子被手下护着逃到港府,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吴晨老妈在电话里把听到的传闻都给吴晨讲了。洪天禧说是要落叶归根,回来后就承包了他爸当年的老根据地,原本村里还有十多户人家,也都一一赔偿迁走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大家见他在村子四周,围起了很大一堵围墙,里面日夜施工挖地,对外说是要建设一个乡村渡假村。周围的人却不肯信,都说肯定是他爹当年埋了宝,他现在回来挖了,至于挖到什么,却没有消息。
吴晨笑了一通老妈的八卦,就算人家挖宝,也是传承有序,他倒是对洪天禧居然能以开发的形式让村人拆迁感到惊讶,难道现在的土地政策已经灵活到这种地步?
挂了电话后,吴晨看了看徒有四壁的房间,老旧的墙面已经开始剥离,较大的裂缝都能看到里面的水泥颗粒,但就是这,也是租的!
再想想卡里两万多块钱的存款,有些心灰意冷,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辈子下去?想起老妈每次都要唠叨的成家之事,更是茫然。
仔细数数跟自己关系较好的女孩子,除了林榛就是房媛,林榛不用说了,三天两头的没回应,房媛更不靠谱,整个就飘忽不定,不知道猴年马月又在什么地方冒出来聊几句。
再说先不管对方的想法,吴晨自己就总觉得,那样的美女不该跟着自己过这般清苦的日子,女神如果也成了吊丝,那就不是女神,而是女吊*丝了。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自欺欺人也难,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改变。
吴晨苦闷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唯一能改变境况的似乎就是权钱交易,前提就是自己必须有权,难道公务员就只有爬升、寻租、再爬升、再寻租这样一种模式?
想到最后吴晨头都大了,干脆拿起二胡,对着月光拉了一曲“二泉印月”,半生不熟的,却把自己感动了一把,拿了一本小说看到深夜才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吴晨洗刷了一番,就想着要不约林榛出去吃饭逛街,最近有个电影挺不错的,逛完再看看电影业挺好的嘛!拿出电话打过去,林榛却关机了,不知道是还在睡觉还是干嘛的,只好在Q上留了个笑脸,自己到楼下吃M记。
胡乱啃了一个套餐,因为外面贼热,吴晨吃完后就还坐着,咬着吸管喝冰可乐,慢悠悠的看着外面发呆。透过玻璃,能看见路面热气升腾,扭扭曲曲的往上升,吴晨心里就想着,这是因为热量区别导致的空间扭曲呢,还是仅仅因为热量也是一种物质,在传导的过程中导致了空气中某些成分的不透明?
吴晨虽然不是学物理专业毕业的,但是从小就喜欢那个长得跟猩猩一样的老头,特别是那头乱发,怎一个酷字了得!平时偶尔也看一看跟最新物理有关的报道,虽然不求甚解,却经常发呆,困扰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念头里面。
正在发着呆,突然听到边上一个甜美的女声弱弱的说道:“我能坐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