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如是调笑道,“怎么,你不信他吗?若是同等年纪的话,他可是比你强”
贤王苦笑,唯有唯唯诺诺应着……
江南,依旧是那般平静,但这平静下整个叶盟皆是整装待。这日已是天灾的第五天,依照婉儿的计算,恐怕这一天开始,北方的难民会蜂拥至江南。但婉儿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贤王竟是毫无动作,这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粮食更是雪上加霜。
“风哥哥,各家的粮食已是聚合到一处,但却是杯水车薪,我怎么也没想到圣门竟是毫无动作……”婉儿的言语里透露着不满,但眼睛还是瞅着叶风,毕竟那圣门中有着他的亲人。
贤王无言,恍然间,天机那晚倔强的话语犹在耳边,霎时,他心中一软,哀伤地凝视着眼神依旧坚毅的天机,轻声问道:“值得吗?”
“值得?”天机怔了怔,不懂自己主人的意思,疑惑地望他。贤王却是低眉,没有了言语。天机心有不甘地道:“圣主,你说句话啊。”
这时,其余几人皆是不敢言语,以他们的资格,还未能到达左右贤王与天机二人的程度。他们也是深知,天机邀他们前来,不过是想给予圣主压力而已,毕竟天机的愿望就是自己的主子能登上大位。
半晌,贤王抬看着天机,平静的脸上泛起一丝冷漠,轻声道:“莫要说了,我意已决。若是你们有何不满,大可以向我挑战,或者可以自动退出圣门,我绝不阻拦,只是,下次见面之时,本王必杀之”
天机还欲再说,却是被贤王打断:“你们都各自回去吧,休养生息,待这天灾过去,就是大战了,数年的准备,只争这朝夕,到时,我还要多多倚重大家”
话罢,贤王站立起身,瞥了眼神色变换的天机,轻叹一声,便是移步出了厅堂,留下五人坐着沉吟。
天机见贤王最后那一声叹息,心中渐冷,周身感到有些僵硬,心知或许自己的时限已经不多了。聪明如他知道自己的纠缠让圣主背后之人起了厌烦,说不定顷刻间,他就会身异处。想通了这点,天机倒是有些解脱,竟是和颜悦色地对其余四人说:“今日谢谢各位了,还请各位各自回去准备,看来那最后一句,圣主还是想要搏上一搏的。”
贤王出了厅堂,心中一阵烦躁,自顾来到了后院,这里已被列为圣门禁地,谁都不能进入,只因有个女子居住在这里。去江南游玩归来的凌如是就居于此,此时的她扶着琴,低声自顾唱着幽雅的曲子。
被雾气萦绕的宫殿只现出模糊的影子,那一袭素衣的女子站在高阁之上,眉眼淡薄如水。贤王静静仰望着她,周遭是压抑着的寂静。钟鸣,和着浅浅的低唱随风而来。半晌,女子皑皑的自风中散开,轻垂手,朱唇微启,念道:“圣主心情似乎不好呢。莫不是那几位影卫跟你出了难题吧?”
贤王低眉思考片刻,便是疑道:“你说一个人的信仰真的会到达疯狂的程度吗?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凌如是柳眉一挑,微微沉吟之后,便是猜到了关键,轻声问道:“圣主说的是军师吧?”
贤王微微颔,坐于一旁的石凳之上,愁眉不展,低语道:“他一直在跟我说,不要放弃争霸天下,确实忠心。唉,可是他又怎知我确实没有争霸的心愿啊,为的只是那个他啊。”
女子低眉凝视着颤动的琴弦,冷笑一声,淡淡答道:“我们好不容易到达了这个阶段,通过这次的天灾,正好可以为他增加声望,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人阻碍我”贤王看她低眉抚琴的倩影,满腹的疑惑沉淀下来,化作缕缕轻烟消散。
倏尔,贤王心中微颤,轻叹一声,疑道:“您的意思是?”
女子笑了笑,眼神微凝,纤手的率愈来愈快,琴声响起。不同于刚刚的柔顺之音,而是无尽的杀伐。幽幽光亮在雾气深处显现,贤王微微凝神,抬望着那抹奇异,和煦的风似乎变得强烈起来,有如刀割划过脸庞。墨色的光耀丝丝扰扰缠绕不绝,随着琴音的起伏而变幻。
“铿锵……”
琴丝一断,杀伐的琴音戛然而止,而贤王兀自惊醒,猛然现汗水已是沾满了额头,凌如是冷峻一笑,低声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本来还需些时日,看来为了计划,要提前为这鬼谷掌门准备一份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