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这个瓜瓣圆盆,是朱其镇订制的吧?”于立飞问,既然朱其镇是进士,自然不可能去干匠人的活。古代的手工艺者,哪怕手艺再精湛,社会地位也很低下。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手工艺者的地位还在农民之下,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去当匠人呢。
“应该是的,道光年间文人士大夫阶层常有谈儒、辩经的雅集活动。朝鲜使臣朴思浩曾在记录其出访燕京的专著《燕纪程》中,专门列有《春树清谭》一节,讲得便是他与中国文人士大夫朋友们聚会讨论的场景。他们常常在时任内阁中书丁泰的春树斋中相约,其中便有朱其镇。《道咸宦海见闻录》载:道光十一年后,朱其镇亦常与楼仁、张集馨等人相约‘赋课’,‘每月六集,迭为宾主’,他们吟诗作赋,时相唱和,其间亦常常互送礼物,以增雅趣。此件花盆,极有可能便是朱其镇订制的一件雅集礼品。”吴文古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数家珍。
这让于立飞很佩服,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吴文古这样,见到一件古玩,就能把来龙去脉讲得这么清楚,那就算是正式进入古玩界了吧?但他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只有多学、多看、多问,才能迅速成长。
“吴老,这东西能值多少钱?”任静天问,他对这个瓜瓣圆盆也很感兴趣,可是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价格。
“此盆盆体硕大,通刻诗文,刻绘刀笔老辣,字体似有颜、柳之风,具有浓厚的文人意味和时代价值。如果一定要说个价格的话,应该在八万以上,这应该是目前的市场价。”吴文古缓缓的说道。
“小于,这盆你是哪里买的?”吴志存问,他记得上次那个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好像就是于立飞买的。现在这个朱其镇订制并刻段泥瓜瓣圆盆,又是他拿过来的。不说那个明宣德釉里红梵文出戟盖罐,光是这个朱其镇订制并刻段泥瓜瓣圆盆,于立飞就无需到博物馆当什么保安。
“他这哪里什么买的,完全就是捡的。”任静天酸溜溜的说道,他对古玩感兴趣也有好几年了,可是这几年却一个漏也没捡过,可是于立飞呢,捡漏就像吃饭似的。
“上次那个玉扳指不是卖了么,我就让任哥帮我买了套房子。这个花盆就是那个房子里的,当时我也没注意,只是在搬移花盆的时候,感觉有些凹凸不平,我才特意留意了一下。”于立飞谦逊的说。
“小于,你的房子买在哪里?”吴文古饶有兴趣的问,于立飞有钱第一件事就是买房,这让他很欣慰。不像有些人,一有钱就去享受,就去摆阔,于立飞给他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就在博物馆旁边。”于立飞说道。
“立飞,这个瓜瓣圆盆,你有没有打算出手?”任静天问,抱来之前,这个瓜瓣圆盆涂着一层厚厚的白漆,不管放在哪里都不起眼。可是现在清洗之后,就像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不管摆在哪里,都显得光彩夺目,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于立飞说道,几天前他还觉得自己成了富翁。但这几天花钱的速度,让他有一种紧迫感。再说东西放在家里,也不安全。
要价格合适很简单,严礼强一接到吴文古的电话,说有件好东西,让他过来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出手。严礼强接到电话,还没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吴文古家。
在古玩界,这个瓜瓣圆盆算得上是一个大件了,严礼强才看了一眼,就深深地喜欢上了。最重要的,这个东西,是经过吴文古和吴志存双重鉴定的,只要东西保真,他掏钱的时候就不会犹豫。
听说吴文古说了八万以上的价格,严礼强二话没说,开价就是十万。“小于,如果觉得价格低了,就说话,我还可以加点。”
“严总,你给的价格很公道。”于立飞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对价格也不是很熟悉,而且也没有其他的销售渠道,严礼强能痛快给钱,就已经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