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为难之际,楚逸走了过来,抱拳道:“见过殿下。”
李景佑淡淡一笑道:“本王不请自来,会不会让楚逸兄为难?”
楚逸含笑道:“殿下亲临书院,实乃蓬荜生辉,怎会为难。倘若殿下不嫌弃,请殿下移步院内稍作休息,待剪彩后我与宋大人再聆听殿下教诲。”
李景佑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楚逸竟然没邀请他参加开业剪彩。
“我南唐盛世文治武功,书院更是培养栋梁之地,岂会嫌弃。”李景佑微笑。
随即,李景佑朝书院内走去。
孙玉翔在经过楚逸身边时,稍微停留了三息,眼中似有惊讶,但很快归于平静,跟着走了进去。
楚逸望着孙玉翔背景,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根据艮司打听到的情报,巨虎帮那位年轻新帮主的面貌特征似乎与此人有点相似,但又不确定。
倘若真是此人,那要杀他的就是此人。而此人背后就是越王李景佑。
李景佑要杀他,没道理啊!
楚逸有点想不通。
“小侯爷,这剪彩…”宋江明见他发愣,小声问道。
楚逸这才抽回思绪郎笑道:“殿下亲临,我烟凌书院必将耀世南唐。剪彩!”
随着一声令下,三把剪刀,“咔嚓”剪断红色丝绸带。
然后,楚逸走到金匾之下,亲手拉下红色大红绸,金色大匾上印着大儒范丛林的笔记:烟凌书院。
范丛来仰头望去,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鞭炮声响起,下方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庆典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报名入院。
楚逸带着宋江明走进书院会客大厅。
李景佑正坐在那喝茶,神情怡然自得。孙玉翔站在一旁,如同木头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变化。
“殿下久等了。”楚逸抱拳歉意道。
李景佑放下茶杯,笑道:“院长诸事繁多,倒是本王叨扰了。”
楚逸笑道:“我就是甩手掌柜,诸多事务都由他们打理,闲得慌。”
李景佑道:“本王初来洛川,人生地不熟。不想来的巧,遇到书院开业,便不请自来。这些薄礼,也算是本王对书院一片心意。”
大厅上,摆放着两个大红箱子。楚逸刚进厅时就已经看到,猜想必是礼品无疑。
“多谢殿下赏赐。这些物品,我差人换了银两,再给今日报名入院的家庭当做红包发下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楚逸可不想把这烫手山芋放在手心里。反正,是用别人的钱买书院的心,何乐而不为?
李景佑眼角微抽,脸色微沉,暗想老子给你送礼,你还把礼换做现银给人发红包,给别人嫁衣裳,何时有过这等憋屈。
“礼品是书院的,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楚逸转头喊道:“来人啊,把殿下的礼物拿去典当。然后按入学孩童每户人家三两银子发下去,就说是书院开业送的大红包。”
很快,四个护院立马把两大箱子抬了出去,直接送到善缘拍卖行。
“殿下心系百姓,乃我辈学习之楷模。宋大人,您说是不是?”楚逸拍起马屁道。
宋江明立马赔笑道:“是是是。殿下此举,下官定当学习之。”
李景佑哭笑不得,暗道这次来纯粹是为他人做嫁衣,好处都让楚逸一个人捞去了。
“行了,本王就不打扰两位了。”
李景佑起身,抖了抖袖子,突然道:“对了,今晚本王在得月楼预定一桌上好酒菜,烦请二位大驾光临。”
宋江明一听,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南唐早有规定,地方官员不得与藩王结交。倘若赴宴,若让自己政治对手得知,参上几本,说不定乌纱不保。
一顿饭,一顶乌纱,太不值当!
楚逸抱拳歉意道:“多谢殿下美意。实不相瞒,今日书院开业,还有诸多事情需要与宋大人商议,恐怕无法赴宴。”
李景佑脸色阴沉下来。心想,我一个藩王,屈尊下榻,请你吃饭,你他娘给脸不要脸。
楚逸三番两次拒绝他的好意,恨不得让孙玉翔当场出手,大卸八块,一泄心头之恨。
“倘若殿下不嫌弃,我这边还有一副范老先生的真迹。”说着,楚逸让人送来范从来写的那副对联:富不读书纵有银钱身何贵,贫而好学虽无功名志气高。
李景佑神色稍微缓和下来,看了两眼,淡淡道:“希望书院能为我南唐培养更多栋梁之才。”
说完,他将对联递给孙玉翔,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书院。
宋江明心中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可楚逸这才分明不给越王面子,心里又着实担心起来。
他这才踏上楚家这条船,又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了越王,这楚家大船能走多远还是未知之数啊。
楚逸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笑道:“宋大人,这殿下都走远了,还站着做什么。”
宋江明哀叹两声,坐下来道:“小侯爷,你这是何必呢?”
楚逸扭头望向他道:“那大人晚上自行赴宴就是。”
宋江明心中大凛,苦笑几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逸安慰道:“殿下身份确实尊贵,可毕竟不熟悉嘛,怎好意思上门吃饭。再说,殿下胸怀壮阔,又怎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宋江明想了想,也觉得如此:“但愿如小侯爷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