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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二百六十六章 低级错误

265、似是而非

房门外,屋檐下。

涂自强呆呆的看着马路对面,水自流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塞给了他。

“宾子胆子太正了咱们咋办?”

水自流面无表情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灰色的烟柱,声音平淡毫无感情。

“哎,能咋办?给他个机会吧但愿他是, 一时糊涂。”涂自强长叹一声,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水子,你说钱就那么招人稀罕吗?啊?我们根本不需要钱呐!”

“曹!”水自流撇着嘴轻蔑一笑,“我不信!”

时间缓缓流淌, 哥俩儿看着马路发呆。

骆士宾除了自己, 谁也骗不了。

公账上的钱每次存取都至少有一人陪着刘丽娥:三子、二狗子或者骆士宾本人。

十八万块!刘丽娥怎么取出来的?或者说怎么汇出去的?

她一个没有亲人的女人, 肚子里怀着孩子,然后伙同三子或者二狗子打这么大一笔钱的主意?

那还莫不如和骆士宾合谋讲得通。

好,就算她和骆士宾之外的人合谋,那她为什么不跑?

十八万元不是小数目,这几乎是他们公账上的所有钱。

办事处不运行了?这能瞒多久?三天、五天还是一星期?

莫说三子和二狗子不是那样的人,退一步讲,即便这俩人涂自强和水自流看走了眼。

那,死得是不是应该是骆士宾?

有心算无心嘛……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如果骆士宾没撒谎,那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三子或者二狗子之一发现了刘丽娥与某人私通,或者就是他们二人之一与刘丽娥私通,然后威胁或者哄骗她、再或者压根就是两人商量好了转走公款。

然后呢,他们并不知道刘丽娥还和一个洋人私通,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个串儿。

然后,孩子出生,恰好被骆士宾发现是个串儿,再然后骆士宾一时经受不住打击激情杀人,他杀了人之后还能冷静的扫清收尾, 最后发现账户上公款的消失……

这里面有两点说不通:

一、刘丽娥身边从来没断过人, 三个人总是轮流陪在她身边,那她是如何、何时和一个洋人通奸的?

二、钱转给谁了,或者花到哪了?

三、黄种、白种人类新生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其实区别并不明显,骆士宾凭什么根据刚刚出生的新生儿外貌,就断定刘丽娥出轨了?

好吧,这么多疑点和巧合已经说明问题了。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骆士宾凭什么认为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能够骗过水自流和涂自强?

还是他有什么后手?

“我之前给他俩打电话了,说了这边的情况。”水自流看着马路对面心有灵犀的说道,“咱们的人看到他俩已经上了火车往吉春来了。”

“唔”涂自强看了水自流一眼,点点头。

俩人没跑,那就说明很有可能他们是无辜的。

否则有了大笔的钱,又作则心虚的话,怎么可能不跑?

“他不知道二狗子是……”水自流压低声音说道,目光炯炯。

“他是想让二狗子背锅?”涂自强无语的看着水自流。

“许是吧”水自流轻轻的说道。

“你说,刘丽娥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涂自强挠着头皮轻声问道。

“我哪知道”水自流摇摇头,“嘶,你要是说是三子或者二狗子的吧还有点可能性,说是个串儿那可有点太扯淡了。”

“对呀,她身边都没断过人……”涂自强撇撇嘴。

“咱们得想法把钱整回来!”水自流瞪圆了双眼。

涂自强微微点头。

十八万!好大的黑锅!

十八万!让你整日啥事儿不干可劲花你也花不出去多少!

这钱, 不定在哪里安静的躺着呢。

水自流满意的点点头,不说话了。

哥俩陷入了沉默,陪伴他们的只有寂寞的烟气。

吱丫……

门开了,骆士宾攥着一小沓子纸站在门里。

“强子,你家印泥在哪,我没找到……”骆士宾低着头说道。

“不用啦”涂自强接过骆士宾的认罪书,“按啥手印还?这东西就是让你长个记性!”

“啊?啊!”骆士宾一愣,呲着大白牙笑了,“”

“走,进屋。我得好好采访采访你,到底咋想的!”涂自强看也没看顺手把认罪书塞给了水自流。

骆士宾微不可查的一喜。

房间里,涂自强和水自流坐在炕桌两侧,骆士宾低着头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

“诶,你凭啥看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确定人家刘丽娥对不起你?嗯?”涂自强敲着桌子喝问。

“那孩子头发……”骆士宾舔舔嘴唇还在狡辩。

“你滚他妈犊子吧你!还编!”涂自强坐在炕沿上伸腿就踹了骆士宾一个跟头,“你他妈就是畜生,知道不的?啊?刘丽娥身边根本就没断过人,还黄毛?她做梦跟洋人私通怀上的?”

“反正孩子不他妈是我的!”骆士宾坐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谁他妈知道她跟三子还是二狗子?总有一个!”

“你咋知道不是你的?啊?”涂自强扫了水自流一眼,发现水自流正在撇嘴。

“强子,你不够哥们!非逼我说是不是?非撕破脸是不是?”骆士宾猛地一抬头,双目赤红,“你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了吧?”

“诶,你小子,你咋得谁咬谁?”涂自强气笑了。

“你不知道?”骆士宾一咕噜起身,手指直直的指着涂自强,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那吴茂东的白酒为啥是我身边站着个大笑的骡子?啊?那你那金条卷为啥画着我的头像,名字叫骡卷?啊?为啥背面是一头大笑的骡子?你这就是早就知道了,笑话我呢嘛?涂自强,你他妈是人嘛你!”

“曹,你就因为这个就以为自己不育?”涂自强张着大嘴目瞪口呆,“那他妈的是骆卷,不是骡卷!背后画的是叫驴也不是骡子!你他妈什么眼神!你也不想想,你身体有没有毛病我上哪知道去?我要是笑话里,不是应该背面画个绿毛龟,叫龟卷?曹的!”

“反正,反正那孩子不是我的!”骆士宾一时语塞,憋的面红耳赤。

“你咋知道的?”水自流微微探身,“你试过啦?嗯?”

“嗯”骆士宾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堆在板凳上,“试过了……”

“那也许是和你做的女人不孕呢?”涂自强扫了水自流一眼,咽了口吐沫小声说道。

“还能个个都不孕?”骆士宾低着头自嘲的笑着,“国内的国外的,红肠的大毛的我试了七八个,曹,没一个能怀孕的……”

“我尼玛”涂自强和水自流面面相觑。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怀疑,强子你还记得吧?当时我咋说的?我说,红肠的水土好,在吉春那么长时间都没揣上,到了红肠没多久就揣上了……”骆士宾歪着嘴笑着。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涂自强看了一眼水自流,转过头温和的问道。

“嗨,刘丽娥怀孕之后我怕影响胎儿,我俩就一直没同房。”骆士宾抿抿嘴,“但是强子你不了解,水子一定了解,那种事儿,嗨,哪能憋得住?”

“曹”涂自强小声嘟囔一句,下意识扫了一眼水自流,发现他正憋着嘴。

“你知道的,边民和大毛都比较开放,我呢手里还有点小钱儿谁愿意穿着袜子洗脚,对不?水子你说,强子他不懂。”骆士宾夹枪带棍的又窝囊了涂自强一句。

“呵呵”水自流干笑着。

“然后奇了怪,再没有一个怀孕的!”骆士宾咬着牙说道,“那时候我都没怀疑,直到……”

“直到看到骡子大笑图案的白酒?”涂自强咧咧嘴。

骆士宾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那他妈的是叫驴!”涂自强长叹一声,“也怪我,我其实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咱们之前不老开玩笑说你的脸比驴脸长嘛……那哪是骡子,哥们!”

“可是我确实没有生育能力!”骆士宾红着眼睛低吼道。

“行行行,这玩意儿就没那么绝对的事儿!”涂自强一摆手,“也许你只是播种能力弱点呢?对吧?也许你是刘丽娥怀孕之后磕到碰到啥的失去了能力呢?这都不一定的玩意儿!你这人,就不能往好里想?啊?”

“没磕没碰!”骆士宾梗着脖子。

“凉到了也会……”涂自强扬扬下巴。

“曹”骆士宾撇着嘴。

“你还不信,回头带你去医院查查,哪有自己胡乱猜的?啊?”涂自强没好气的一拍桌子。

骆士宾低着头不说话,眼神明显有点发飘。

“那个孩子你准备咋办?”涂自强敲敲桌子,“你要不要,就让水子养着!”

“我不想看到他!”骆士宾一甩脑袋,很倔。

“你可想好了,万一你真不育了……”涂自强顿了一顿,“让人知道那多丢人呐对不?你不如就当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对不?反正这事儿就咱哥仨知道。”

“啊?”骆士宾禁着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是说如果!如果知道不?如果你那病治不了,你总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说你是老太监吧?反正你自己照量办!”涂自强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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