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他似是而非身上,老刘传出外调都好几天了,新厂长人选还没定下,厂里的一些地下组织部长就忙活开了,有些人就难免多想了,这些人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钻研这些升官发财的东西,”江敬堂哂笑道。
“那您的意思是李厂长接班的事,十有八九准成了?”
“那肯定啊,跟你说个秘密,别跟人说,李厂长行政级别上调了一级,现在已经是行政12级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上级为了让他接任厂长做准备,是什么?”江敬堂有些兴奋地说道,他是为自己曾经的徒弟高兴。
江大军虽然坐在江敬堂身后,看不见他的脸,但也能听出父亲说话时有多高兴。
可是,这话却让江大军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原本还以为江敬堂那么胸有成竹地认定李红军当厂长,一定是收到什么准信了,自己的穿越没准就改变些什么呢。
江大军小心翼翼地开口,“爸,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李厂长这次根本没戏,上级给他上调级别,目的只是安慰他呀。”
“别乌鸦嘴了,好不好,李厂长是什么人,人家在官场上待了半辈子的人了,还比不过你一个没工作过的小青年?”
“那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江大军虽然亲身经历的事情比不过江敬堂,但他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江敬堂多很多。
后世的宫廷剧的步步荆棘、腹黑权谋,职场剧的明争暗斗、栽赃陷害,家庭剧里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算计,不知看了多少。
江敬堂一阵急刹车,差点把江大军甩出去,他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爸,你是干嘛去?”
“当然是告李厂长去,人家念旧情,帮了咱们,咱知道了些什么对他不利的事,肯定要告诉他啊,这叫感恩。”
“哎,爸,您先别急啊,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管怎样,这事都已经定了,您跟着掺和也无济于事了。”
眼看江敬堂还要往前走,江大军只能进一步解释道,“您以为李厂长周围那么多人,就都是瞎子,没一个看出这事?那为什么看出来的,就没一个跟李厂长说的?”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您想啊,告诉领导他厂长位子黄了,有什么好处?预言对了,领导觉得你是个乌鸦嘴,记恨你一辈子,因为只有你知道领导的黑历史;预言错了,领导也会觉得你是个没本事的,也不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因为奉承他的人太多了。”
“简单一句话,就是不合算!”
“咱们就当不知道,该干嘛干嘛,再说这些领导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掺和的。”
江敬堂站在大街上,停了良久,叹道:“总算明白官场险恶了,咱院里的那几块料,跟他们相比,简直啥也不是,不管了,咱们回家。”
很快,江敬堂骑着自行车,汇入了下班回家的自行车大军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