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叶二娘从别人身上占到的便宜,今天一次性就打了个批发。
就像某些人在酒桌上,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塞好酒好菜,结果被人勐的一巴掌,给直接扇吐了!
以至于所有的东西不仅没吃到肚子里,反而还把隔夜的存货,给倒贴了出去。
今天叶二娘不仅给每一户,被她祸祸过的人赔偿了2块钱。
而且还“自愿”缴纳了50块钱的“卫生捐”,说是让正兴生产6队用这笔钱,请一名打扫卫生的人,让他来负责打扫这个交易市场的环境卫生。
像农村里面这种逢2,6,9才赶一次的村级小集市,请一个打扫卫生的人,并花不了多少钱。
估计一个月给上他个5,6块钱的辛苦补贴,也就够了。
所以叶二娘拿出来的这笔“卫生捐”,差不多也能应付快一年的时间了。
其实罚叶二娘的钱并不是目的,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警告像她这种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就能随意占别人便宜的人。
每个人都有贪婪的一面。
就像正兴大队里的那些成长起来了的新生代,其中有不少小年轻,因为他们在衣食方面,已经没有太多的压力。
再加上振兴大队的社员地位,天然要比别人高一些。
被人吹捧巴结的时间长了,有些人就变得有点飘、变得有些放纵起来。
在这个小小的集贸市场上,其实也是一个小江湖,游走于其中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目前有一部分正兴大队的小年轻,开始变得有点流里流气,喜欢欺负外来人,以凸显他们的优越感。
要说有多可恶吧,也没什么大恶:无非就是遇到其他生产大队的社员,来正兴大队集市上卖桃子,这些小年轻就会围着人家的箩筐,拿上一颗桃子尝一口,又不买。
对方还得陪着笑脸,哪里敢惹这些家伙!
成年人做事往往还顾虑到人情世故,还考虑到后果。
这些半大不小的小年轻做事,真的没个套路,纯粹是不考虑后果的胡来!
罗旋其实已经不想插手管这些鸡皮蒜毛的破事,可自己既然遇到了,那索性就把它彻底治一治,一定要把这股歪风邪气给刹住!
“喂,喂喂,啊...正兴大队全体社员静静,大伙儿都注意了啊。”
大队广播一反常态的,今天在上午10点多响起彭志坤的声音,“鉴于我们生产大队的社员之中,有人滋生了骄傲情绪,不再像过去了一样,懂得尊重别的生产队的人。
而有的人呢,则更为恶劣!自己还没吃几天饱饭呢,就开始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这些同志不仅思想不端正、对人接物态度恶劣,而且还学会了仗势欺人,学的流里流气起来!
看见别的生产队的姑娘路过,或者是来我们生产队赶大集,你们朝着人家吹口哨?
别的生产队社员过来卖点东西,你们就去占人家的便宜?还欺负别人不敢吭声?”
彭志坤的语气,很罕见的严厉异常,“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你们这是什么样的人品,才能干得出来如此让人恶心的事?
以前我相信大家是善良的,是懂得农村人的苦的...大队干部们,相信你们会尊重别人,懂得体谅别人的苦。
结果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现在看来靠人性,靠个人自觉去约束每个人的言行举止,是有点行不通的!”
“大家都格老子听好了!”
彭志坤怒斥道,“今天下午,我们大队将召开全体社员大会!
本次大会,必须要讨论出来一个条款分明、逻辑严谨,符合我们正兴大队实情的《村规民约》!
今天要是制定不出来,大家都不要吃饭了。晚上继续开会讨论细节,务必要争取在今天把章程给制定出来。”
大喇叭里的声音,飘荡在所有的沟壑之中,“本次大会极为重要。
我命令!每家每户,但凡年满16周岁以上的,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个也不准缺席!
谁要是敢无故缺席,谁要敢仗着他在生产队里资格老,在老子面前玩倚老卖老?
求!没用!
哪怕就是天王老子他爹来了,照样挨‘呯蹦’!”
听到这里,整个正兴大队的全体社员头皮一炸:彭志坤这是吃枪药了?
火气怎么这么大??
聪明一些的人则听出来的另一层意思:彭志坤是说,这次会议很重要,任何人都不得无故缺会。
所谓的天王老子,其实暗中指的就是罗旋他爹,罗铁柱。
也就是说,哪怕是罗铁柱,这次也不敢缺席本次会议!
既然彭志坤把话已经说的这么狠了,所有的社员们齐齐竖起耳朵,生怕错过漏过什么...
只听彭志坤吼道,“敢不来参加会议的人,如果他在村办集体企业里面工作的,一律开除。
没有在集体企业里面上班的社员,从今年开始,停止他所有的年终分红。
在集体企业中有入股的,统统清退...麻了个蛋!仗着自己兜里有几个臭钱了,尾巴就翘起来了,是吧?
啊呸!那就滚回去,老老实实出工种地挣工分吧,集体开办的企业关于你卵事?!就你那三瓜两枣的股子...你当村里的屠宰场,养殖场,食品加工场,和马上就要筹建的服装厂,真稀罕你那100,200块钱入股?”
彭志坤这话说的很重。
毕竟整个正兴大队的社员,他们之所以比较牛气,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经济基础比较好。
都说经济收入决定上层建筑。
如果正兴大队部,把某些严重触犯村规的社员,给一脚踢出那些村办企业。
那这户人家以后的生活,恐怕立马就会陷入贫苦当中。
毕竟靠着种地挣点工分,是没法时常吃得起肉、年年都穿得起新衣服的。
或许也有人觉得彭志坤这次,做事未免太过于霸道...那又怎样?
再有千般不服、一万个不忿,也得忍着!
谁要是敢拿大队长不当干部,保管立马就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
就像正兴6队的丁大爷家的儿子,他平常在生产队里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
没办法,谁让他老子丁大爷资格老,而且和罗旋,和罗铁柱的交情还很深呢?
可这次广播里一吼,丁大爷的大儿子只是鼓囊了一句,“妈哟,这个彭表叔是不是吃错了药哦,村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这莫名其妙的发哪门子邪火?”
“彭——”
一只散发出浓浓脚丫子味的破鞋,立马就砸在他头上,“你狗曰个憨包!彭志坤发火,自然有他发火的原因,乖乖的,按照他通知的去做就行了。
格老子也不想想,你彭表叔平时脾气那么好的人,今天居然敢吼咱们全大队近2000号人,难道背后没有原因?他又不是撞诡了!更没有发羊癫疯。”
丁大爷家的儿子,平时仗着他老娘很宠溺他,所以他家儿子并不怎么怕自个儿家的爹。
尤其是此时,他大儿子不过是随口滴咕的一句。
然后就被丁大爷当着儿媳妇、当着孙子的面,那臭拖鞋砸他,这可就惹毛了,“爹!你咋子嘛,发...”
“爹发话了,说让我们听大队长的命令,那就听爹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