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男人多半是不能参与的,一参与的话,这个事情最终就会变成斗殴。
更何况自己三个,只是工厂里的普通职工。
厂长夫人和别人发生了矛盾,如果对方是男的,对着厂长夫人破口大骂、或者是动手了。
作为厂里的职工,遇到这种事情上前去帮忙,那还说得过去。
可对面人家是一位没嫁人的姑娘,而且据说还是双河公社的干事,以前也管理过她们公社的兽药厂。
如今两个娘们儿之间吵架,因为厂里的男职工,实是不好参与呀!
何苦儿见指挥不动那三个家伙,顿时大怒不已:“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我叫你们做什么,没听见?去去去,赶紧把这个不正经的女人,给我扔到稻田里去!”
其中有个男职工,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何苦同志,您先消消气...”
“我消气?”
“啪——”何苦儿一记耳光,抽打那个男职工脸上,“老娘都被欺负人上门了,你不但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让我消气?
赶快把那个狐媚精给我扔到稻田里去,出了什么事,由老娘来担着!”
三名男职工依旧不动。
但是他们心里确实也害怕:自家这个厂长夫人没文化,这几年呢,她说话做事有点张狂。
遇到这种没文化突然抖起来了的人,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问题是还办公室里面、一直没有出来的厂长王兵,他那才是真的吓人呐!
谁也知道这几年有点点的乱。
其中不是没有小混混来打兽药厂的主意,可最终人家王厂长一个电话,用不了两天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就会拉过来几车人...
通过几回这种事情,如今兽药厂的职工们,都知道自己的厂长牛的很,活动能量很大!
所以眼前这三个男职工,他们并不怕何苦儿...其实真正说起来,何苦儿和兽药厂有个毛的关系?
以前何苦儿倒是兽药厂上过两个月班。
只不过,全厂的职工们都知道一件事:几年前,仗势欺人的何苦儿,她厂里训斥一位清洁工的时候。
正好被有一个叫做罗旋的男青年看见了,于是第二天何苦儿就被打发回家,继续到生产队修地球去了...
三位男职工那里站着不动,犹犹豫豫的,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于是何苦儿更生气了,“怎么?老娘叫不动你们了,是吧?”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依旧站那里拿不定主意。
“滚!”
何苦儿大怒,“你们三个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先回家里面待着,等候通知!”
孙紫涵冷冷的看着何苦儿大发雌威,此时她心里面已经笃定了:眼前这个婆娘的素质,已经注定了她咸鱼翻过身,以后依旧还将是一条咸鱼。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没见这些年数人浮浮沉沉、起起落落?就说哪一个生产队的贫农组长,他们家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非就是靠着生产队每年有点粮食补贴,饿不着而已。
受制于他们的见识和他们自身的水平低下,这些人最后都会被淹没历史的长河中,连个水花都翻不起。
就连他们的后人也没一个能农转非,能够进入城里去过上好日子的...
生产队那些社员们虽然淳朴,但是人家又不傻:该向哪些人学、该和哪种人多打交道,生产队的社员们心里有数的很。
别看他们平常对于贫农组长客客气气的,但实际上,私底下谁家也不愿意和这些人结成儿女亲家。
何苦儿工厂门口大发雷霆,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
差点把卞红星吓得当场都打了退堂鼓:“罗,罗旋,我看我还是继续跑偏三轮吧...这座工厂,看起来不太好干的样子...”
罗旋坐偏三轮上,全程冷眼旁观,“好不容易来一个,能让你拥有正式工作的机会,可不要轻易放弃。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又不是她家的工厂。”
果然!
此时从工厂里,走出来一位戴着深度眼镜的中年人。
正是当年为了搭救他,罗旋专门设立这家兽药厂的专科学校老师、自己的班主任王老师。
他早就听见工厂门口的动静了,此时王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那三位愣当地、不知所措的男职工摆摆手,“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下班回去休息吧。”
三位男职工转身要走。
何苦儿叉着腰吼,“走!你们都走,走了明天就不要再来了!”
“何苦儿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王老师依旧还是那副铮铮铁骨,从来不怕什么权势,“这是我们兽药厂的职工,对于他们的工作安排,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何苦儿自家男人是厂长,但她还是有点虚眼前这个位资深的技术员。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任怂又下不来台。
所以何苦儿外强中干的补了一句,“我,我也没干涉你们厂里的事情呐,只是现有个外人,跑到兽药厂来扰乱正常工作秩序。
我让厂里的男同志出面,把这个捣乱分子给赶走,这有什么错吗?”
其实这个时候,王老师就此闭嘴或者是随便点点头,然后掉头就走。
事情也就算完了。
可从来不知道“圆寰”两个字怎么写的他,听了何苦儿的狡辩,嘴里只是冷哼一声,“哪有什么破坏分子?
这位同志来找我们厂长,那是公事,你又不是兽药厂的职工,有什么权利拦住人家、不让进门?”
“你!”
何苦儿又气又急,“姓王的,你别不知好歹!我诉你,当年要不是有我家王兵...”
“苦儿!”
从兽药厂的办公楼2楼上,突然传出王兵的厉喝,“什么都不要说了,你那里稍微等等我,我把办公室收拾一下,马上就出来了。”
“啊?你...你居然吼我?”
何苦儿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家男人,“外人欺负我,你们厂里的职工也不帮着我说话,现居然连王兵你也吼我、嫌弃我了吗?”
王兵勐的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平常何苦儿时不时的会抽疯、经常会弄点理取闹的事情出来。
一般情况下王兵都会条件的宠着何苦儿、维护着她的脸面...哪怕过后王兵偷偷提着礼物,上门去向对方道歉这种事情,也没少干过。
可今天,情况不同了呀!
也不看看暮色之中,安安静静坐偏三轮座椅上那个人是谁?!
他面前理取闹?这是要把全家人都给送回去,起早贪黑修地球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