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今天晚上挨了三耳光,外加一脚。
等到他骑着自行车,满脸青肿的回到,面对张晓丽带着疑问的眼神。
高飞坦坦荡荡开口道,“你不用怀疑,就是他打的。在整个脂米县城里,你也知道的,敢打我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
这一阵子高飞的言行举止,早就有点引起张晓丽的怀疑了。
尤其是李会计要另立山头,要出去分出去开饭店,办化妆品厂这件事情。
早就引起了张晓丽的怀疑:李会计那个人,张小丽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那就是一个唯唯诺诺,没多少主见的人。
他适合跟在有能力的人后面拾漏捡遗、打打杂跑跑腿的料。
要想让李会计独当一面?
他真还不是那块料!
但现在这家伙居然野心大的很,一下子要弄两家企业出来?要说这事儿李会计背后,没有人在那里点播他。
借李会计他8个胆子都不敢。
尤其是这一阵子,李会计总是跑过来找高飞,两个人躲在一边去滴滴咕咕。
张晓丽虽然说比较本分,可她又不傻,哪还不能猜到其中肯定有高飞在掺和?
但为了维护自家男人的脸面,再加上张晓丽本身就是个比较柔弱的性子。
所以这么久了,她一直也没开口问。
再说了,
自家男人有野心、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就好。
可今天晚上,张晓丽看到一向很注重仪容仪表的高飞,居然落得这么一副狼狈模样?
而且更让人起疑的一点就是:别看高飞表面上说话、做事都很谦和。
但其实他是一个非常骄傲,而且报复心也非常重的人。
在脂米县地界上,谁能把他弄成这鼻青脸肿的样子,高飞不可能就这样神色平静的回家,而是会想方设法的、立马加倍报复回去。
“晓丽呀,你也别多问了。”
高飞挨了一顿打,表情反而显得更轻松了,不像前几天一直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不会怪他,我知道他打我,是为我好。”
听见自家男人这么一说,
张晓丽脸上的疑惑之情,就变得更重了:今天是个啥日子啊?
首先罗旋为什么会动手打高飞?其次高飞挨了打,为什么并不显得生气,反而还有点儿开心的样子?
居然还说什么,罗旋打高飞是为了他好?
但这件事情一方是自己用情最深的人,另一方是自己的男人,无论好坏,都得和他过一辈子的人。
张晓丽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后挤出一抹笑容,“你先坐下歇歇吧,把衣服换了,我去给你打点水过来,好好洗把脸。”
说着张晓丽转身出了窑洞,到厨房那边舀水去了。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一定不小。
但既然双方都不想主动告诉张晓丽,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实在也不好去掺和...
——只要人没事就好。
因为张晓丽知道,如果罗旋真的是生了气的话,他对高飞下手,就绝对不是这种程度了。
只因为罗旋去过的那个玉石矿,那里面几百号人的坟头草,现在据说长得都挺茂盛的...
高飞家里,一时间陷入了冷战。
而在天竞时兴家具厂门口,一场热战正在展开。
家具厂不好惹。
首先这是一家重点保护单位,它是塞北地区出口创汇的标兵企业。
不仅如此,即便是在陕州省里面,这家规模并不算大的家具厂也是挂了号的。
这倒不是说天竞时兴家具厂,它的出口创汇规模有多大,上级领导更为看重的,是这家位于偏远地区的小小家具厂,它所具备的象征性和指导性意义。
是寄希望于这家厂子,能够起个带头作用,为其他的兄弟企业,提供一个全新的发展思路。
所以天竞时兴家具厂保卫科的规模,真还不小,保卫科科长的级别不低。
这一天,郭德林自认为准备充分之后,便气势冲冲的来到了家具厂。
不料,等到他们刚刚赶到家具厂门口的时候,却遭到了家具厂职工们的集体驱赶!
脂米县城并不大,很多人之间穿来穿去,说不定就是亲戚。
郭德林的手下被打的鬼哭狼嚎,一时间整个大门口全是一片哭的喊娘、跪地求饶之声:
“哎幼,三表哥,你咋解下手这么狠呐?”
一名郭德林的手下被打的满地打滚,“是额啊,额是你二姑家的三兄弟家的四小子,去年你去二姑家拜年的时候,我还给你递过烟...别打了啊,我还给你倒过水呢,你咋解就不认识额了?”
“不认识?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拐了几道弯的表弟!”
家具厂二车间副主任,是一名长得非常壮硕的汉子,一看他的脾气就不是好相与的,“老子让你在家里乖乖的帮着你家干活,等到我们厂里有了招工指标,我再向领导申请一下。
结果你个二熘子!天天不学好,成天钻到城里来瞎熘达个甚?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具厂现在效益有多好,几乎每个月都能给职工们发效益奖?”
被打的那人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打滚:“表表哥别打了。你以为额不想进家具厂来上班、像你一样拿工资?
这不是你们厂里扩大了两次规模,每次的招工指标,都轮不到我吗?”
“轮不到你,你不能再等等,在家里好好的看看书,顺便培养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
二车间副主任气不过,冲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又是一顿爆打,“咱们厂里现在生产任务这么重,新修的车间就快投产了,到时候,还得招一大批工人进来?
可是我们厂里面招工,他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靠关系,不好使。
你得通过文化考试,还得通过动手能力的现场考试,而且厂里的领导最最看重的就是:前来参加考试的人,有没有参加过那啥?”
“啊?完了...”
被打的人也顾不上身上疼了,一屁股坐起来,“表哥,我现在已经参加过了,可咋整啊?”
“咋整...老子知道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