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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耀明哼了一声,“那也没啥,反正你没有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没有拿出工作成绩之前,咱生产队里,是不会给你调拨做饲料的粮食、也不会给你计算工分的。”
一旁的大食堂伙夫惊呼一声,“卜队长,你这可是欺负咱罗旋了啊!不给人家计工分,这怎么能行呢?”
卜耀明接过罗旋肩上的担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谁也不能搞特殊啊,没让生产队的大伙儿见到成效,我就不给他调拨粮食、就不给他计算工分。”
几位婆娘啧啧喝骂:“这个黑心的卜耀明,真是连屁沿芯芯都是黑的!
这不是欺负咱罗旋嘛!
不给粮食、不给买鸡仔鱼苗的钱,你让人家罗旋,拿什么去发展副业?
啊呸!要想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真是的...”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纷纷在替罗旋打抱不平。
但他们也没办法帮到罗旋。
这些东西,是大队里和生产队里的干部们,商量着决定下来的事情。
就凭社员们的几句不满,是没法改变现状的。
这些婆娘她们骂的声音很小,卜耀明已经去的远了,根本就没听见这些话。
——即便是听见了,卜耀明也会装着没听见。
罗旋一来到小老君大队不久,就向大队部提出了,要去山里发展林、牧、渔、副的申请。
自己不想在生产队出工。
但身为一个生产队里的社员,不出工怎么能行呢?
是母鸡就得下蛋。
是生产队里的驴,就得替生产队里把活干。
于是罗旋就借口要到山里面去,替生产队发展副业,替生产队养鱼养鸡之类的。
这样一来,罗旋就能正大光明地走到山里去,而不用去生产队里出工了。
这件事情,
是卜耀明和罗旋,还有杜仲事先就商量好了的。
这个时期,生产队里社员们的口粮定额,是已经暂停了的。
有大食堂的存在,个人那份口粮定额,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此时全体社员们出工干活,和以往已经有所不同:现在大家伙儿挣工分,纯粹就是为了年底能够分红,好给自己挣点零花钱。
因此,
罗旋不出工。
到了年底,如果罗旋又拿不出来发展养殖业成绩的话,那可就啥也得不到了。
得不到就得不到呗。
自己没为生产队里出力,年底得不到报酬,也是正常。
只要生产队里其他的社员,对于自己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别有怨言就行。
不过对于这一点,罗旋倒是不担心。
反正其他社员们参加劳动,就是为了年底那一点点分红。
自己不参与分红,就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至于罗旋不出工,却依然在食堂里面吃饭这件事情,这是所有全体社员都有免费吃饭那个资格的,大g饭嘛,谁舀一勺不是舀?
关我屁事!
又没去吃谁家私人的粮食...大家家里,也没有私藏的粮食啊!
外面来的民兵们,都已经把所有人的家里,给翻了好几遍了呢!
反正有大食堂让所有人敞开来吃,也不要钱,家里面放粮食也就没有了意义。
因此,罗旋出工还是不出工,社员们之中没任何一个人,会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等到离大食堂很远了,卜耀明才放缓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听杜仲和罗旋说话。
杜仲问,“罗旋,我咋感觉我家娟儿,和你们狩猎队里面、那个叫做三世的家伙,她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罗旋道,“人家三世未娶,杜娟姐也没嫁。两个年轻男女在一起久了,相互生出一点好感来,那不很正常嘛。”
杜仲道,“反正我是没啥见识,这双眼也就看准了一个你。哎罗旋,你倒是替我掌掌眼,三世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三世这人还是不错的,有见识、有家传医术傍身。为人呢,也算仗义,只是有点记仇。
这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只能说他命运多舛,这辈子恐怕是难以出头了。”
罗旋悠悠一叹,“若是搁在那时候,三世粘上胡须、拎起药箱,就能假扮老中医出诊。
不说他能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吧,至少什么头痛脑热的小毛病,三世倒还是能够处置的。
若是他扯下胡子、扒去长衫,梳一个油光锃亮、连虱子都爬不上去的中分头,这家伙就能冒充律师,替别人打官司。”
杜仲吃了一惊,“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哎,只可惜...”
卜耀明呸了杜仲一口,“只可惜啥?你是想说,只可惜他的成份不好是吧?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咱们祖上都是些干啥勾当的?
那是山贼、是土匪!
得亏你我的爹见机的早,还知道提前‘反正’。
要不然的话,杜仲你这家伙和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挨收拾哩!”
杜仲叹口气,“我原本就看三世,这小伙子为人做事还算不错,模样长的也不差。如今有了罗旋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嘿嘿,你也别说我,依我看呐,你家小雨,似乎和那个瘦猴一般的家伙...嘿嘿。”
“啥?”
卜耀明大吃一惊,“老杜,你他娘的可不能乱说啊!我家小雨,心心念念的,是想嫁到街上去、是想吃上居民粮。
她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只瘦猴?罗旋,你说是不是啊?”
罗旋嘿嘿两声,没回答他。
这玩意儿,自己怎么能够肯定、或者是否定的去回答卜耀明呢?
深山老林里面,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随随便便往哪个草丛里一钻...
鬼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
只要男的想通、女的也想开,那就能在一起。
几分钟而已。
“这?难道是真...不可能!”
卜耀明大急,“走,可不能让我家小雨,被那只猴子拐跑了!”
说着,
挑着一担米饭的卜耀明,走的竟然比空手空脚的罗旋和杜仲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