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盈天海五战五败。
他非但没有踏足玉旨五楼,还给盈匈国欠下不少债务。
那时候,盈匈国还没有开采出那几座矿,也没有发掘出上古古墓,还是一个以抢掠为主的强盗国家。
盈天海的这场冲动,简直让盈匈国雪上加霜。
好在盈天海也算信守承诺,在之后的三年内,逐渐还清了当年欠下的赌约债务。
想到这里,江武泰又想起个事情。
他偶然一次听人闲聊,好像盈匈国内部发生叛乱,原因是太子殿下好端端增加赋税,逼得平民走投无路,盈匈国的那场内乱死了几万人。
算算时间,盈匈国内乱的那段时间,盈天海还是太子爷。
他增加赋税,该不会是为了还玉旨学宫的债吧。
“怎么……你们中州自己的规矩,现在不认了?”
盈天海似笑非笑道。
他的这种笑,仿佛实在嘲讽中州。
确实。
盈天海就是在嘲讽。
当年威名赫赫的中州,因为输不起,居然断了外国武者挑战的路,直接不玩了。
简直是贻笑大方。
有个座师欲言又止,但这一次不是姜无止阻拦,而是他话到嘴边,丢人到不知道如何开口回击。
丢人现眼啊。
当初圣上下达避战旨意,就让玉旨学宫上上下下都难以接受。
胜败乃兵家常事,边军都可以丢失城池,为什么玉旨学宫就不允许战败?
今日战败,明日再赢回来便是,为什么要避战。
事实上,玉旨学宫迎接天下英才来比斗,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挑战并不是没有门槛。
想要来挑战,必须得拿出彩头,这些彩头可以是武学秘籍,可以是丹书阵法,但金银不行,学宫不缺。
因为这个规矩,玉旨学宫还收纳了大量国外典籍。
即便是输了,中州的损失也算不上大。
无非是承认败了罢了。
骄兵必败,有时候弟子们也确实需要一些挫折。
特别是上院弟子,他们是皇亲国戚,从小锦衣玉食,周围都是拍马谄媚之辈,他们被阿谀奉承蒙蔽眼睛,根本不知道失败的滋味。
偶尔战败,并不是坏事。
……
座师们看向古摘宇。
他们内心由于忐忑。
问本心,没有一个座师想避战。
但这一次的比斗,和之前截然不同。
以前,是诸国下彩头,求着中州来战。
而今日,是盈匈国居高临下,以一种赦免囚徒的姿态,给学宫一个苟活十天的机会。
一旦战败,玉旨五楼就没了。
但如果能赢,这一战必须得战。
先不提那些荣耀自尊等等虚头巴脑的东西,仅仅是十天缓冲,就让人心动。
时间!
玉旨学宫最需要的,恰恰就是时间。
南门军其实并不惧怕盈匈国大军,他们之所以被调走,是太相信中江军。
一旦大军折返回来,盈匈国必然撤军。
众目睽睽下,古摘宇缓缓摇了摇头:“不同意!”
闻言,古摘宇眯了眯眼。
其他座师有人叹气,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
“盈匈国气势汹汹,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这场赌约,真的公平吗?”
“我玉旨学宫的弟子,都要洗钟,所以同样年岁的情况下,品阶必然不如你们……”
江武泰冷笑。
洗钟,并不能直接让武者变强大。
洗钟,是洗一个未来,洗一个康庄大道,是为了未来的六品,甚至七品提前打根基。
盈匈国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洗钟一说,如果再加上一些拔苗助长的手段,他们虽然小小年纪,五品都不是没有可能。
再看玉旨学宫,目前只有一个皇子是五品。
由于洗钟耽误了时间,皇子这个五品,也刚突破不久,战力还是个迷。
听到江武泰这么一说,刚才还想开口的座师们,便点了点头,纷纷闭了嘴。
是啊。
如果是年轻武者上场,那肯定是中州武者吃亏。
这个盈天海,表面看似粗犷豪迈,内心实则是个老狐狸,差点就上当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不敢赌。”
“这样……我可以给你们两次机会。”
“我盈匈国的年轻人先和你们战一轮,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可以再出五人,和刚才我盈匈国的赢家再战一场……只要你们能赢,还算盈匈国输。”
“二对一,车轮战,你们中州泱泱大国,不会是一群懦夫,连这么一点勇气都没有吧?”
盈天海思考了一下,又许下一个新的规矩。
同时,他不断摇头,眼睛里全是失望:“我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浩瀚中州,人杰地灵,号称天下最高学府的地方,居然连以多欺少都不敢。”
“沦落至此,真让人唏嘘。”
……
大殿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座师们看着古摘宇,眼里的战火越来越旺。
中州出两个人。
盈匈国只出一人。
对方以一敌二,这种情况下……中州必胜。
再避战下去,就真正成了懦夫了啊。
一旦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以后玉旨学宫还能不能抬起头。
……
“玉旨学宫院卿江武泰……接旨!”
就连众人纠结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个太监匆匆赶来。
太监武道修为不错,轻功更是了得。
他一把推开大殿,也不等众人说话,确认了江武泰本人在之后,就急匆匆开始宣读圣旨。
并不是太监毛躁,中江七城失守,他还有很多旨意要传出去,根本没时间浪费。
全场寂静。
太监的尖嗓子开始回荡:
“盈匈国使团已经在前往玉旨学宫的路上,圣上有令,不可得罪,要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时间。”
“南门军正在折返途中,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盈匈国……”
太监合上圣旨。
他抬头一看,见众人表情古怪。
“院卿大人,你这是什么表情?”
太监认识江武泰,一时间不懂江武泰为什么满脸复杂。
甚至,还有些尴尬。
你接圣旨,尴尬什么。
……
“回去告诉姜无世,盈匈国三日内必然会踏平钟卢城,大军直抵皇都……”
有个满脸胡须的人走过来,站在太监面前,居高临下道。
“大胆!敢直呼圣上名讳,你是何人?要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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