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秉昆,我是来找你问点事情的,你看要不?”
“行,小龚叔叔,你等会我跟郑娟说件事儿。”
当下小声的给郑娟交代了一下,然后还偷偷塞给了她十块钱,郑娟本来是不要,但是周秉昆有给他说了几句,这才不情愿的收下了。
等到龚维则做先来拿出本子问话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周秉昆他们两个人,周妈和郑娟两个人都出去了,周妈看着郑娟,也不知道为啥,越看越喜欢,忙拉着郑娟问她家里的情况,郑娟跟她说自己有个眼睛不好的弟弟,还有一个靠卖冰棍赚钱的母亲,自己在家里也是靠着给别人串冰糖葫芦挣钱,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郑娟很坦然,没有一点自卑的表现。
周妈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自己家里边三代农民,有啥看不起别人的,要不是自己老头子走了运,当上了工人,自己一家也还是地里刨食儿呢!
然后周妈又问了她多大了,家里有人介绍对象没有,郑娟都是羞红着脸,眼睛都不敢看着她回的话,那声音啊,要不是周妈耳朵尖就根本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她跟周妈说自己得先回家,刚才秉昆交代她去做三幅锦旗,说是要红色的三角布,然后上面一个写秉公执法,两个写上见义勇为,一个送到公安局、一个送到秉昆他们厂、还有一个送到涂志刚家里。
周妈心里清楚是什么事情了,连忙说让她先去,虽然周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活了这么多年了,人情世故她也都懂,看着郑娟离开的背影,周妈暗自点头:秉昆真是长大了,也懂事儿了!
“小龚叔叔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伟大的领袖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我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不尊重妇女同志,耍流氓的家伙们的,但是奈何我势单力薄没能制止,反而加剧了他们嚣张的气焰,幸亏强子哥路见不平,对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也是同样的不能容忍,不然我就不是骨裂这么简单了!”
龚维则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刚掏出来烟,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没事,小龚叔叔,您想抽就抽吧,我这只是腿的伤,屋里也就咱俩,不碍事儿!”
虽然周秉昆说了不介意,但毕竟是在医院,龚维则还是打开了窗户,站在窗边点上了一根烟,用力的嘬了一口,手指弹弹烟灰,这才缓缓吐出来一口烟气儿说道:“你知道么,强子出手有点重,人家在派出所一直嚷嚷着头晕恶心,还吐了两回...”
周秉昆笑了笑说道:“小龚叔叔,咱们看事情不能这么看,如果我不出手,那么他们三个万一得手就毁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啊!强子哥不出手我可能就被他们三个给废了,然后那姑娘还是可能会被毁掉,强子哥虽然出手有点重但是他毕竟是见义勇为,伤害的也是三个反流氓罪的畜生...”
龚维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思考着,看到这幅情景周秉昆知道现在是自己要加注的情况了,其实不怪龚维则,主要是涂志强这个人的身份很难去定义见义勇为,而且那三个人被打的也挺狠的,这不是什么能够直接一锤定音的事情,龚维则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当然也是对于保护涂志强的角度出发的。
“小龚叔叔,我刚才听郑娟,也就是那个被骚扰的姑娘说要回家做三幅锦旗,一个秉公执法的要给派出所送过去,剩下两幅见义勇为,一个给我们厂,一个给涂志强家里送过去,我们总不能罪犯逍遥法外吧,您说呢?”
龚维则深深的看了周秉昆一眼,派出所的锦旗会让他们心里不自觉的带点偏向,木材厂的锦旗这是会让木材厂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宣传宣传,而作为木材厂职工的子弟,涂志强自然会有工会的来说情,这种情况皆大欢喜,他不再言语,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