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他周身的低气压拉低了一度。
谭政满脸惊惧的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我没有上钩,没有。”
他顾不上不断流血如小溪一般的涓涓细流缠绕着的手臂,用力拽着男人的裤腿,“是那个女人为了报复我。”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姿态懒散,有种悠闲的况味,听到他的话似是动了下眉梢,像是被挑起了兴趣一般,尾音微微挑起,“哦?”
他弹了弹指间的香烟燃出的浅灰色烟灰,嗓音低低淡淡,“你做了什么,让她用这么下脸的方式报复你?”
趴在地上的谭政像是受惊一般,攥在男人西裤上的手指也触电般的松开了,甚至往后退开了些,狠狠摇头,“不是,没有,是我说错了,她没有要报复我,没有。”
他的脸上尽是失言的惊惧和恐慌。
薄暮沉微微倾身,在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将香烟摁灭。
完美的五官没有过多的波动,唯独狭长的眼眸稍稍眯了起来,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漫上来,“梁断,他的舌头可能没什么用处,割了吧。”
他的声音乃至语调都轻描淡写的很,可是落在谭政的耳朵里就像一道催命符。
他的声音尖锐携带着巨大的恐惧,甚至抑制不住的颤抖,“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国家公务人员,你就不怕国家查你吗?”
他的话落下,换来的是男人不轻不重的低笑,“你是公务人员没错,可你也是黑一道李家推上台面的那个人,被人报复不是很正常?”
谭政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整个人瘫软下来。
被人割个舌头而已,他就是被人片成骷髅也可以解释成他被黑一道报复,只要薄暮沉做的够干净,没人会查到他头上。
谭政脸上净是绝望的颓败,“不能说的,李先生会杀了我的。”
被李修弘知道,他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薄暮沉宽阔的后背倚在柔软的沙发里,摸出手机按开屏幕,看了眼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消息以及来电的屏幕,淡淡的不悦和烦躁溢出来,连嗓音都染了阴沉的不耐,“要说吗?我时间有限。”
谭政趴在地上,脸埋在深色的地毯里,不说话,只拼命摇头,有绝望的呜咽漫出来。
薄暮沉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意思,长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单手收入西裤的口袋,颀长的身形挺拔清俊,完美的五官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无法辨清他此时的神情,愈发显的讳莫如深。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而淡,始终压在一条线上,“哪只手摸了我老婆,就连那只手一起断了。”
梁断微微颔首,应声,“是。”
公寓门打开再关上,将里面惨然渗骨的惨叫声隔绝开来。
……
温莎王朝没有佣人,慕晚茶觉得很累,但又实在饿的厉害,她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在跟她发警报。
她原本想点外卖的,但她又实在吃不消外面那些重口味的东西。
于是她只好拖着虚软的身体去了厨房,动手熬了些粥,煎了枚鸡蛋,又拌了个黄瓜,至于别的,太麻烦,她不想做。
刚刚将弄好的东西放在餐桌上,门外便传来车子的声音。
隔着偌大的落地窗,慕晚茶看见一束车灯直直的打过来,然后拐向了停车坪的方向。
愣神间,门口已经传来响动。
男人仍然是矜贵笔挺的黑色衬衫和西裤,脚上是不染尘埃的黑色皮鞋。
他只是掀着眼皮淡淡的朝餐厅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稍稍垂了脑袋换上家居拖。
慕晚茶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到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她的眼前,皱眉看着她,“傻愣着做什么,去,给我盛饭。”
慕晚茶的思维有些迟缓,许是不怎么舒服的缘故,嗓音软糯的厉害,“你不是不回来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着的钥匙圈随手扔在墙边的小桌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跟着响起的是男人低淡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我每天回自己家之前要跟你打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