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穿好鞋子,拨开弯腰的时候落在脸颊的长发,音色娇俏,“那你等一下,我出去给你带。”
男人浓黑的眉毛微拧,下意识的答了句,“不用了。”
晚茶想问,你不是没有吃饭吗?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病房门被敲响了,她还没有迈开步子去开,门便被直接推开了。
女人清冷又带着种奇异的柔软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暮沉,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饭菜,你吃……”
她的声音在看到慕晚茶的那一个瞬间戛然而止,脸色也无可避免的冷了一些。
慕晚茶娇艳的脸蛋浮上浅浅的嘲弄,明艳的嗓音有些凉,“难怪不用我带,心上人带的总是格外的香。”
她脚步一错,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甩掉脚上踩着的高跟鞋,纤细笔直的腿搭在沙发里躺了下来,神色悠然,“你们吃,我不打扰你们。”
慕纤纤皱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别人吃饭的时候你脱鞋,这是你的教养?”
慕晚茶原本淡漠的脸庞霎时覆上一层薄冰,声音里缠绕着寒凉的萧瑟,唇上却勾了笑,“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光明正大的挥着锄头挖墙脚当小三我都没理你,我脱个鞋你也要跟我讲教养?”
她的表情乃至音色里全都是逼人的冷意,偏偏红唇挽着的弧度愈来愈深,“我这人最烦别人跟我讲教养,别再惹我,撕一逼这种事真的挺难看的,尤其当着你男人的面。”
跟她将教养那无疑是骂她的同时挂上了她外公。
所以她从来不忍,更加觉得没什么好忍的。
眉目英俊的男人清俊的眉头自慕晚茶回来就没有舒展过,他拧着的眉宇中有着淡淡的烦躁,“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慕晚茶的,所以慕晚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情绪里的不耐,所有情绪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全都冷却下去。
她甚至没有穿鞋,光着脚便大步走出了病房。
慕晚茶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况且在条件繁杂又简陋的医院。
她干脆乘了电梯上了顶楼,躲个清静。
惹不起她总躲的起。
八月末,正是天气最闷热的时候。
燥热的没有一丝凉风。
她站在顶楼宽阔的平台上,思绪翻转,全都是慕纤纤跟薄暮沉在一起的画面。
红唇牵扯出嘲弄的弧度,说不出是在嘲笑什么。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爱了吗?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爱呢?
爱情那种东西可是奢侈的很,早就不该是她这种人能拥有的东西了。
心头压抑的厉害,她坐在平台的边缘,似乎那边的风会大一些,能够吹走压在心头的郁气。
顾少辞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治疗了六个月的七岁男童还是去世了,他满心满肺都是无力,于是便想躲到顶楼抽支烟。
哪曾想一眼看见的就是女人双腿悬空坐在天台边缘的场景。
姿态随意,晚风将她的长发扬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刮下去。
他的心抖了一下,刚准备上去将她弄下来,心头莫名涌现出一种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