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茶眯着眼睛跟他对视,半分钟后,怒意满胸膛的从褥子里爬了出来,大步朝浅灰色大床走去。
她胡乱的撩开大床上的薄被拢在自己身上,连脑袋都跟着蒙住了。
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烦死了。
男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滚进被窝里,才迈开长腿走出了卧室。
他找到扔在书房角落里的医药箱,翻了半天,翻出一盒退烧药,看了眼日期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过期了。
他一个人住,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根本懒的吃药,又没人替他随时检查补全家里的医药箱。
拧眉摸出手机,长指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声线淡淡的开腔,“过来,带上退烧药。”
那端静默了大概十多秒,随即暴躁的低吼,“我他妈欠你的。”
门铃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坐在沙发里抽烟的男人习惯性的微蹙了双眉。
打开门,俊美又温润的男人手里拎着药箱,脸色很臭。
他最近都不在国内,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下的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薄暮沉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他盯着薄暮沉,语气不怎么好,凉凉的嘲弄,“大半夜扰人清梦,我还以为你烧的下不来床了。”
不怪他这么想,眼前这男人从来就不是吃药的主,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全靠熬,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带药,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不稀奇都不行。
薄暮沉抬手掐灭指间只燃了一半的烟,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的道,“上来吧。”
顾少辞头上顶着一头微乱的短发,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
不是他?
慕纤纤病了吗?
走在前面的男人没听到后面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视线落在仍旧站在客厅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男人身上的时候,眉间拢着的褶皱更深了,“你还不上来在那儿磨叽什么?”
他是没见过他吗?盯着他笑的那么猥琐。
顾少辞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嫌弃,脸上的嘲讽更浓稠了,“你猴急什么?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宝贝过。”
不是他说话难听,而是平常薄暮沉跟慕纤纤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周到细致,甚至多了些明显的温柔,但他看着他们之间就是少了一种感觉——
恋人在一起时该有的感觉,火光四溅的感觉。
所以,他只能总结为,不够爱。
薄暮沉没理他,只是兀自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顾少辞跟在后面,即便是只亮着床头灯,那光线也足够他看清室内铺在地上的显眼的地铺。
他仿佛是受了惊吓般看着眉眼清俊淡漠的男人,“你不是吧,这么绅士?”
都羊入虎口了还贴心的给小羊挪窝。
他没记错的话他今天刚结的婚。
薄暮沉拍了大灯的开关,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陈述,“我睡的是床。”
顾少辞,“……”
让女人打地铺?
所以这种男人到底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难道不该注孤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