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撬开她的嘴,喂进去三勺稀粥,那我第一道流程就算完活。
要是撬不开她的嘴,或者三勺稀粥她没够吃,那我就完犊子了。
我的手,哆哆嗦嗦的开始往下摸,心想着,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我就尽量别用手电筒。
同时也在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啊,让我顺顺当当的吧——大姐啊,我喂你两口饱饭,你消逼停的吃啊——
我正在心里念念叨叨,突然间我的手猛地一顿!
我摸到了凉哇哇的一个东西!
那玩意儿软软的、肉呼呼的,还在分岔儿!
一个岔儿、两个岔儿、三个岔儿……
一直查到第五个,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小媳妇儿的手掌!
我心说,这不科学啊!
一般死者躺在棺材里,都是两手平放在身子两侧,或者手掌上下交叠、平放在小腹上。
这小媳妇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把手抬上来了?
刚想到这儿,我就赶紧一甩手,把那冰凉的小巴掌,甩到一边儿去。
我心里这个恨,心说自个儿是被吓傻眯了咋滴?
都这时候了,我还抓着小媳妇儿的手,在那儿数她手指头?
脑瓜子有纹呐!
我连慌带怕的终于打了个喷嚏,而后哆哆嗦嗦、赶紧去摸她的脑袋。
连着摸索了几下,不知怎么,就是摸不到她的嘴。
我的汗,顺着我的脸蛋子,刷的一下就淌下来了。
手掌心里,摸着的这个圆了咕咚的玩意儿,确定是她脑袋无疑。
可嘴呢?
咋就摸不着呢?
难道是——她跳个楼,结果把嘴摔丢了?
我心一横,抽过手电筒,吧嗒一声就把开关打开了。
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我吓得猛然一拱身,脑袋重重顶在棺材盖儿上,却也不觉得有多疼!
身子软塌塌的依靠在身后的棺木上,手电筒都滚落在了旁边,我还没回过神儿来。
卧槽特大姥爷的——那场景,老特么吓人了!
若是单看她的右脸,那还是一副漂亮姑娘的长相,鹅蛋脸、右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
可她的左半边儿——却完全塌陷了下来!
半张左脸上,看不到一块完整皮肤,青紫中带着淤黑,像是有谁拿着墨笔,在她左脸上重重勾画过。
她的左耳,完完整整镶嵌进了头骨里,耳朵上方的头骨有几处碎裂,渗出一些红的白的东西来。
左眼眶子空空洞洞,如同一个黢屌黑的无底洞,那是因为她的左眼珠子、根本没在眼眶子里,而是耷拉在她的脸蛋子上。
却又没有完全脱落!
靠着几根青红色的肉丝,藕断丝连的挂在眼眶上。
我的心跳,又像在打鼓了。
噗噗通——噗噗通——
我体内的血,一股脑的往脑门子上涌,太阳穴两侧的血管,被涨的升腾。
额头上的汗,顺着我的眼眉,流进了我的眼睛里,模糊着我的眼睛……
咚——咚——咚——
我还没从这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听到棺木上,骤然响起有节奏的敲击声。
那声音很轻……很有节奏……就如同有人弯曲着手指,用关节骨在轻敲棺木一样。
我的脑子轰一下,犹如要炸开。
要不是有毛巾捂着嘴,那一声“哎呀妈呀”,我就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