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六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莫不是为我弹奏的,原是卫六小姐?”燕怀泾笑道。
此刻,卫月舞不能抬头,便能感应到来自他身上,那种世家大阀门的逼人的气势,纵然他是笑意盈盈的,风神雅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其实,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矜贵之气,以及强大的气场,都让人不得不低头。
帐篷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太子和三公主,也停下了脚步,俱都看着卫月舞。
“方才想听三公主的弹奏,却是不小心走到三公主的琴台前,摔了一跤,倒是让世子见笑了。”卫月舞柔顺的道。
她的目光扫过琴台,那边虽然己经收拾干净,但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及把那边的一滩血,处理掉,这时候在琴台之前,很是醒目,再看到她裹着的手腕,就算是卫月舞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卫六小姐,真是好雅兴,居然跑到琴台前,听三公主弹琴。我还以为卫六小姐是想为我弹奏一曲,所以才摔的,倒是我唐突了。”燕怀泾盯着卫月舞一动不动的看了会,半响,才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向一边的太子文天耀。
“太子殿下,我和卫六小姐之前也是旧识,就请卫六小姐一起坐下吧!”
卫月舞的身子一僵,蓦的抬起头来,身子还特意的往金铃身边靠了一靠,显得虚弱无比:“多谢世子好意,我……恐怕无力……”
她苦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越发的看起来虚弱不堪,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此情此景,分明就是要商量国事,特别是太子殿下,还显得弱势的时候,自己参合进来,必然会惹来太子的怒意。
自己一个小小的华阳侯府的,不得宠的女儿,怎么敢惹上太子殿下,卫月舞不知道这位燕国公的世子是怎么想的,居然一再的往自己这边拉祸事。
他可以不怕惹太子殿下,甚至还要三公主为献俘之事弹琴,但自己可不行,她的身份和地位,都远远的小于太子殿下和三公主。
长睫下盈动的水眸正对上一双,看起来高远清澈,又仿佛洞撤一切的眼睛,长长扑闪了两下,又微微下敛,正掩去眼中的一丝惊怒之意。
“既然无力,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来人,送卫六小姐去宫里。”四目相对,燕怀泾悠然一笑,对着卫月舞笑的如月如华。
这个人,似乎不管何时都透着谪仙一般的出尘,既便在现在的这种严肃的情况下,依然如同一轮圆月一般的皎洁,清澈,仿佛没有沾染半抹尘埃,而对于,要把卫月舞送回去的那件事,也说的如同风光荠月一般的纯正。
似乎根本没发现,他是燕国公世子,和卫月舞这位华阳侯府的六小姐,并没有太大的联系,要人送卫月舞进宫,实在是很不适合,何况太子殿下和这位三公主也在,他现在总算是客人,这么喧宾夺主,真的好吗?
但是他这会目光清润,再配合上他这种谪仙一般的气质,还真的不能让人以为他对卫月舞有什么。
“三妹,你陪卫六小姐先回宫吧,卫六小姐伤的颇重,回宫后先让她休息一下才是。”文天耀一直静静的看着燕怀泾和卫月舞说话,这时候,忽然微微一笑,对着一边的三公主笑道。
“是,大哥。”三公主柔顺的点点头,然后转向卫月舞这边,脸色温柔的问道,“卫六小姐现在,可还走得动路?要不要我扶着你一把?”
“多谢公主,我无碍。”卫月舞摇了摇头,她怎么敢让三公主扶着她出帐篷门,
然后恭敬的向着太子和燕怀泾一起行了一礼,在金铃的搀扶下,和三公主一起出了门。三公主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卫月舞和她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这处山坡,自往宫里而去。
那些个世家千金们虽然离这个帐篷远远的,但都还是关注着这边的情景,见到卫月舞和三公主,一起退了出来,然后一起上了马车离开,都茫然不解起来。其中卫艳看到卫月舞居然是三公主一起出来,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处的还不错,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嫉妒。
“三公主真是仁厚,以堂堂公主之身,居然如此厚待官宦之女,实在是不可多得。”帐篷内,燕怀泾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悠然一笑,对着文天耀道。
文天耀的脸色一僵,莫名的想起之前三公主一听要让卫月舞弹琴时的欣然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幽深,但是脸上却是不显,微笑着点点头:“三妹素来仁厚,不管是对那些世家千金,还是宫里的宫女、内侍,都不会苛求。”
“三公主的名声最好,又是如此佳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生爱慕,闻说鲁国公世子,可是未曾婚配,太子殿下觉得如何?”燕怀泾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
两个人这时候己经在帐篷中间的桌子上坐定,那张看起来比一般的桌子大了许多,宛如虎案一般的桌面上,摊放着一张地图,一张关于中山国的地理详图,四大诸侯之国,就在中山国的四周,而与着相连的,便是一些小的附属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