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所有丫环,婆子都整合到一起,站在院子里,金铃才满意的进了屋子。
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看金铃进到屋子里,一个个马上交头接耳起来,甚至还指指点点着主屋方向,这院子是为二小姐准备的,六小姐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占有二小姐的院子,她们这些人,自然要为二夫人和二小姐出气,把六小姐赶走。
太夫人那边发生的事,章氏在处理,这时候也还没有波及到清荷院来,所以,这里的下人,还不知道她们认为的这位懦弱无能的六小姐,其实和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会当然打的是奴大欺的主意。
反正有二夫人和二小姐在,她们又吃不了亏,怕什么!
这会信心满满的,只待里面的这位乡下来的六小姐出来训话,反正说什么,她们都不在意,到时候要什么没什么,等二夫人和二小姐过来,自然会让六小姐把地方让出来,有二夫人和二小姐在背后撑腰,她们还真不担心这位什么也不是的六小姐。
可是为什么六小姐的丫环进去后,就不出来了。
大冬天的,站在院子里正风口,风这么忽拉拉的一吹,一些身子弱的就有些经受不住,一时间叫苦一声连连,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大,不时的听到院子里的婆子,丫环,故意放大声音的拍着手,跺着脚,取暖的声音。
卫月舞只在里面听着,却是半点没有出去的意思,金铃倒是看了卫月舞几次,见自家小姐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心里也不由的安定了下来,这一路过来,金铃是打心眼里真的佩服卫月舞。
先不说别的,就提自家世子那种风神如仙一般的绝世姿容,任哪位未出阁的闺秀小姐看了,不脸红心跳娇羞不己,而自家小姐却如同只是在看普通人一般,大方得体,更没有故意的去接近世子。
连上下车的时候,都有礼的避开了世子,从来没有刻意的主动凑上去。
再有就是行事举止从容,不管是上次面对上靖远侯,还是这次对上华阳侯府的太夫人,小姐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从容的样子,但就是这副样子,居然让金铃觉得安心,也觉得佩服,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小姐而己啊。
行事举止之间,竟然这么有条理,实在是让人惊叹。
终于,有人熬不下去了,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在众人的推荐下出列,来到卫月舞的屋门口,搓了搓冷的发僵的手,探着头陪着笑脸对屋子里道:“六小姐,人都到齐了,您看看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什么话,就散了吧,大家都冷的受不了了,这会如果真的冻伤了,一会也没人来伺候六小姐,不是!”
这声音听起来客气,话说的却是极不客气,哪里象是一个下人跟自家主子说的话,卫月舞心中冷笑,这些人果然是经不起冻,一冻之下,这话就失了常理,透着浓浓的不甘心,她之前等的就是有人熬不住出头。
既然如此,那就从这个婆子开刀吧!
生母早逝,父亲又不在京城,太夫人面前也没宠,所以自己这个在外祖母家长大的六小姐,在这些下人的眼中,跟个仆役也没什么区别吧……
屋门打开,走出来的小姐身量未长,看起来还满身的稚气,但是那双眼眸却透着几分和年龄不符合的清冷,院子里的下人,原本一个个蠢蠢欲动,但是被那双清冷冷的美目一扫,立时一个个低下了头。
“你是谁,在小姐门口大呼小叫的?”金铃虽然是后一步出来的,这时候上前两步,拦在卫月舞身前,对着到门口禀报的婆子厉声斥道。
“我……我是清荷院里的管事妈妈。”管事婆子被金铃的气势震到,下意识的答道,答完才觉得自己的势弱,立时头仰了起来,瞪着眼和金铃对视着。
其他的丫环,婆子,看到管事的婆子这么有气势,立时一个个头又抬了起来,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还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起卫月舞来了,完全没有对上主子的尊重。
卫月舞心头冷笑,果然这满院子的人都是和李氏母女一条心的,脸色一冷,看着管事的婆子:“跪下!”
被看不上的六小姐喝斥,管事婆子一愣,目光从金铃的身上移到卫月舞的身上,不服气的道:“六小姐,为什么要叫我跪下?我做错了什么?就是替满院子的下人,过来请一声六小姐而己,这天气这么冷,六小姐纵然想整治院子里的人,也不能不给别人一条活路啊?”
说完,回头对着身后的那几个丫环,婆子,暗中使了个眼色,立时底下有人就低声的呼应起来,纷纷表示如果让她们再站下去,就真的活不成了,六小姐不能第一天来,什么错误也没犯,就要了她们的命……
一时间,整个院子喧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