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御膳房中刚熬的当归人参粥,最是益气不过。眼下到了春季,时常容易困乏,喝点药膳粥也能提神!”嬷嬷殷勤地将白玉小碗放在了慕容锦的面前。
“你就放在这吧!”慕容锦认真望着手中的四书五经,对嬷嬷端来的药膳粥并不放在心上。
父皇说了,只有勤学苦读,日后才能当一个好皇帝。
他想早日登基,这样就可以寻到母妃的下落。
嬷嬷直勾勾地望着白玉碗,见慕容锦不喝,又催促道:“皇上您快点把这药膳粥吃了,若是凉了,也就失了药性。”
慕容锦放下了手中的书,嬷嬷伺候他已久,想来是心疼他,为了他好。
这些日子,他一直用功苦读,想要早点获得父皇的信赖。但从熙贵妃入宫之后,父皇就再没有问过他的事情。
他这个太子,也只是有名无实。
慕容锦轻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他能不能继承大统还是个问题。也不知母妃眼下的情况,能不能等到他登基的那一天。
“太子爷,喝吧!”身边伺候的嬷嬷再次催促,“不要等凉了!”
“我这就喝,”慕容锦露出温和的笑意,端过玉碗轻轻靠近嘴边吹凉。
一勺接着一勺,他文雅吃下,目光还落在四书五经上。
用完之后,嬷嬷就赶紧上前将玉碗端走,不留一点痕迹。
只是一会,慕容锦的肚子就开始剧痛,他从凳子上跌下,手中还死死地握着四书五经。
“嬷嬷,我好痛……”他蜷缩着身子,疑惑求救地望着身边一直伺候他的嬷嬷。
嬷嬷冷眼瞧着,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冷漠道:“疼就对了!”
“嬷嬷你在粥中下了毒!为什么……”他想不明白,握着书籍的手指泛着森森惨白。
他一直将嬷嬷当做亲人,为何她要毒杀了自己。
剧痛之下,他不停抽搐,手指抓破了书页,像是刺碎了那遥不可及的梦。
母妃,对不起……他怕是不能登上皇位,也不能将她接回皇宫,叫她不再受罪。
抽搐了一会之后,慕容锦从嘴里吐出了白沫,再也不动了。
嬷嬷怕他不死,上去又踢了两脚,见他没有反应,暗暗松了一口气。
东宫外,柳云熙由孙嬷嬷搀扶着,轻移莲步,柔美端庄地缓缓走近,睨了慕容锦身边的嬷嬷一眼,“他死透了吗?”
嬷嬷忙不迭点头,“死透了!老奴下了足够分量的砒霜,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匹马也能毒死了!”
柳云熙捏着绣帕,微微掩唇,仿佛看不惯这样残忍的场面一般,“你一直在太子身边伺候,他最相信你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成。话说回来,嬷嬷的心肠也够狠的,看着长大的人,也舍得这么害了。”
孙嬷嬷端了木盒上前,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飞快地掀开一看,笑着收入怀中。用太子的命,换来一世享福,这桩买卖,一点都不亏。
“不是老奴狠心!谁让他是那庶出皇后生下的贱种,还占了太子的位置。老奴一心向着贵妃娘娘,这也是为了娘娘做打算!”她缩着肩头,极是谄媚小心地笑着,眼睛不住转着去看柳云熙的脸色。
柳云熙闻言,轻笑起来,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还算你识相,会说话。过会你知道该怎么说了?”
“知道!奴才这是铁打的嘴巴,打烂了,也不会说漏半句。太子是突发急症,不治身亡。”
柳云熙满意地轻轻点头,“太医院本宫都打点好了,你就这么说!”
“是……”她缩着身子,恭送柳云熙出了东宫。
东宫外,柳云熙矜骄地坐上轿辇,目光落在自己镂金镶珠的指甲套上,“挑个好一点的锦盒,将慕容锦的头割下,装进去。十年不见,本宫这做妹妹的,也该给她送上一份厚礼才是。”
“老奴定然挑个最好的盒子,亲手把慕容锦的头放进去。”孙嬷嬷狞笑奉承道。
柳云熙坐在轿辇上,含笑温婉地望着一路朝她毕恭毕敬行礼的宫人,轻启柔唇,继续吩咐道:“急着将那贱人杀了也没意思。她挡了本宫青云路那么久,一直踩在本宫的头上,本宫就让她受尽折磨,疯癫绝望而死。这样一来,方才有几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