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诚皱眉望着自己的亲娘,“娘亲,云熙她当真善良乖巧。何氏虽然恶毒,但云熙却是无辜的!”
“行了!”老夫人不想再听他的解释,“我见过的风风雨雨,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还分得清谁恶毒,谁善良。她要是真善良,刚才也不至于匆匆忙忙来见我,那样子分明是急着从哪赶回来。要真想弄清楚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把外面的两个奴婢抓起来严刑拷问一下就知道了!”
柳云熙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就连假惺惺的眼泪也忘记流了。
柳世诚不再吭声,思量着是不是要真这么做还云熙一个清白。
“父亲,你要相信云熙!云熙怎么会做那样恶毒的事情呢!我一直都把云锦当成姐姐,心里很敬重她。乔嬷嬷和晴雨,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的下人,我不想她们受刑。父亲你一定要相信云熙……”她一边憔悴可怜地哭着,一边求着柳世诚。
柳世诚将她扶了起来,还亲手帮她擦干了眼泪,“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善良胆小,看人杀鸡都害怕,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娘亲,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从头到尾都是何氏一个人的错,不要再牵扯到别人了!”
“哼”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目光像是寒雪,冷冷地落在柳云熙的身上,“行了,这件事你都开口了,就这么算了。”
外面的乔婆子一直都在瑟瑟发抖,听到老夫人不再追究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几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滴在屋子前面的石板上。
“奶奶,您若是累了,我那还有千年老参,也是太后赏赐下来的。冲着泡茶,最能解乏了。”柳云锦走到老夫人的身上,帮她揉着头上穴位。
柔软的小手捏得不轻不重,让她舒服地闭着眼睛。
起身站着的柳云熙面露怨恨地望着她们,这幅上慈下孝的景象,怎么看怎么碍眼。老夫人不是最讲究嫡庶之别吗?按理说,老夫人应该更偏爱她才是。
杏眸中闪着鬼魅般幽冷不甘的光芒,仿佛是柳云锦抢了她本该站着的位置,本该拥有的一切。
柳云熙想的并没有错,上辈子,是她站在老夫人的身后,为她揉肩按摩,为她说笑逗乐。老夫人本就讲究尊卑有别,更因为柳云熙受太后宠爱,简直是将她宠到了天上。连带着对何氏的态度都变得缓和起来。
但今生,一步错便步步错。本该属于柳云熙的一切,都被人横插一脚,全都抢走了。
刘管事被处置之后,陈叔便顶上了管事的职务。
此刻,陈管事脚下生风,一会功夫就跑进了后院里,禀报道:“老夫人,老爷,两位小姐,外面来了宫里的使者。”
“当真?”老夫人激动起来,猛然睁开了眼睛。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天颜,就连皇上,太后身边的侍从都没见过一位。
在迂腐的老夫人眼中,皇家就如同菩萨一般,要一心敬重,绝不能冒犯。
“快,云锦快扶着我也出去看看!”老夫人激动道。
柳云熙嗤笑着移开了目光,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老东西!嗤笑过后,她又嫉妒起来。使者来莫不是又要给柳云锦什么赏赐?
恨恨地将捏着自己的袖口,心口涨疼难受。柳云锦不过是交了一次好运,就让她得意了这么久!要是上次是她得了太后垂青,哼,在这府邸里,哪还有柳云锦说话的份。
柳云锦搀扶着老夫人,随着柳世诚和柳云熙一同去了府邸前院。
一路上老夫人都在不停拨弄着头上的一朵绢花,只觉得戴在哪都不好,“云锦丫头帮我瞧瞧,这绢花是不是歪了?别让宫里人看了笑话。”
柳云锦瞧着老太太小心谨慎的模样,只勾了勾嘴角,“云锦帮奶奶看看……”
说着,从老太太的头上摘下了绢花,将自己一根镂花的金簪子插进了老夫人的鬓发中,“这不就好了。”
老太太诧异地望着柳云锦手里的绢花,身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才叹道:“到底是云锦细心懂事,难怪会得到太后娘娘的青睐。某些人生下的女儿,虽然是嫡出的身份,我瞧着还不如庶出的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