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父母和自己说起这件事开始,陆宣便一直有一些置身事外的感觉,然而当听到陆明旭这句话时,却让陆宣大吃了一惊。
十万两黄金!?
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要知道陆家轩虽然如今算得上是日进斗金,但是十万两黄金对陆家而言依旧是一笔天文数字。陆宣虽然不事经营,但也大概知道,即便把陆家轩卖了,恐怕也只能堪堪支付得起这笔聘金罢了。陆宣虽然明知道想娶陆小英没那么简单,但是却万万没料到父母竟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这简直是将他们辛苦一生的积蓄都花光了啊。
陆宣刚想说话,却感觉母亲在桌下忽然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手,陆宣看了过去,却见陆氏正看着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
感受到了母亲的坚决,陆宣虽有满腹话讲,但还是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他自然已经明白了,冯四海看中的哪里是自己,分明是那十万两黄金啊。他曾听街头巷尾有人传说,醉仙居经营不善,早已今非昔比,本以为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如今看来却不是空穴来风啊。
罢了,既然父母如此看重这桩亲事,自己也不好扫了他们二老的兴致。十万两黄金固然不少,但修行之人视金钱如粪土,陆宣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之前自己找到了那个修行种子,仙门赏赐随后便到,大不了自己不要什么灵丹妙药,统统折换成银两,十万两黄金根本不在话下,就算自己损失点,博二老个开心吧。
陆宣又看冯四海,心想这人市侩得很,恐怕日后还有图谋我家财产的心思,不过如果你真的如此打算却是屎糊了心了,自己总归是仙门中人,整个陈朝都要仰灵云宗之鼻息,你个市井商人又如何争得过我?如果你只是贪财也就罢了,家和万事兴,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可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冯四海哪知道陆宣心底动了那许多心思,与陆明旭聊得正十分满意。而就在这时,客厅的门帘一掀,一道曼妙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
月白滚地锦绣长裙,裙面上绣着盛开的牡丹,那美丽的容颜也如牡丹绽放,绝美逼人。来的正是冯四海的独女冯小英,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娇艳欲滴,再加上美艳惊人,即便在这偌大的陈朝都城,也算的上是闻名遐迩。
冯四海愣了愣,有些不满的道:“小英,你怎么来了?”
冯小英那张素白的小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径自来到母亲的身边坐下,也不向陆氏夫妇见礼,只是淡淡的看着陆宣。
陆宣心想这又是几个意思?
场面再次变得有些尴尬,冯四海干咳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听冯小英率先开口,径自问陆宣道:
“你可有功名?”
陆宣呆了呆,没料到冯小英甫一坐下便会发难,心思一转便明白原来冯小英似乎也没有嫁给自己的意思,这倒是有趣了,她美则美矣,但自己又不是非她不娶,要是被她搅黄了这场婚事,省了那十万两黄金不说,自己也好交代。
于是微微一笑,道:“在下自有出门学艺,这两年才回到家中,这两年志在照顾父母,也志不在此,故而未曾考取功名。”
冯小英一哂,“敢问你学的是哪门子的艺?”
陆宣稍稍迟疑,宗门之事自然不能公之于众,于是微笑道:“无非吞吐之法罢了。”
“吞吐之法?”冯四海愣了愣,旋即笑道:“咱们做生意的,买进卖出,可不就是吞吐之法?贤侄这说法倒是有趣的紧啊。”
陆宣笑了笑,没再说话。所谓吞吐之法,吞天地之灵气,吐自身之浊气,可不就是修行之道么?
冯小英却露出一丝冷笑,扬起了头,好似骄傲的天鹅,紧接着又问:
“那我再问你,你家中可有人做官?”
陆宣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虽说他愿意配合冯小英推了这门亲事,但却不意味着他愿意看着父母和他一起面对冯小英的诘问。陆家的事情难道冯家不清楚?冯小英这么问,显然不是发难那么简单了,而是在给陆家人难堪。
谁知冯小英的第三问紧接着便来了。
“那你家可是比我家有钱?”
陆宣再也按捺不住,猛然站起,却看也不看冯小英,只冷冷的对冯四海道:“冯师叔,看来今日这事有些误会,我看冯小姐似有不满,既然如此不如这桩婚事就此作罢算了。”他这才瞥了冯小英一眼,旋即又问冯四海:“不过话说回来,我从不插手家中的生意,却真的不知道冯家和陆家,究竟谁更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