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是何等门户的人家,定北侯府的嫡出千金,那又是怎样的贵人?他马上就要当上定北侯的乘龙快婿了,有了出身高贵的正经夫人,他的眼里哪儿还会容得下我们母子?”
“眼下正头夫人还没过门呢,只是典当了几样不起眼的东西他就不高兴了,那等到来日正经夫人过了门,这偌大的汴京城哪儿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
“他都这样了,我给自己多打算打算怎么了?”
“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老爷还是心疼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出身低贱,比不得定北侯府的千金尊贵是吗?”
绿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着妇人手里的东西,咬牙说:“别的你都不用管,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总之你记住,我吩咐你的事儿,绝对不许对老爷提起分毫,至于别的,我自有旁的法子。”
妇人满脸复杂地带着东西走了。
绿茵独自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咒骂了一阵儿,而后在门前响起叶明朗的声音时变戏法似的脸上绽出了笑,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躲在侧间的玉青时和宣于渊目睹了这二人笑闹的可呕场面,等这两个人相拥进屋后才悄然离去。
走出民宅小巷,宣于渊带着玉青时来到一家相对清净的茶馆坐下。
茶杯里的茶水还没倒满,玉青时就若有所思地说:“一个有野心且有自己的盘算的人,是不会甘心被叶明朗就此戏耍摆布的。”
绿茵如果真的是将叶明朗爱在了骨子里,生不弃死不离,甘心做外室,那或许这人还不会成为一个合适的契机。
可事实上,绿茵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叶明朗自以为聪明过人,可坐享齐人之福,可他自己大约也没想到,他养在身边的娇花,或许会成为咬人的毒蛇。
见她一针见血地点到了地方,宣于渊难掩赞赏地一笑,慢悠悠地说:“自叶明朗要娶你妹妹的事儿定下之后,这人明里暗里就设法用赝品取代真品,或典当,或贱卖的法子处理了不少财物,按理说叶明朗对她的看管并不严密,若是有心想挟财逃走的话,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儿,可她偏偏留下了,你猜猜是为什么?”
玉青时唇角无声抿紧,冷冷地说:“因为她不甘心。”
无名无分的陪着叶明朗这么多年,叶明朗出手大方,肯定也没亏待她。
要是就此设法逃走,绿茵肯定也活得下去。
只是手里拿捏住的钱财跟以后的远大前程相比,或许就没那么让人心动了。
毕竟叶明朗的家世在汴京城中的豪贵中或许并不多起眼。
可对出身风尘的绿茵而言,这或许已经是她拼尽一生之力都再也找不到的好机会了。
面对叶家夫人的诱惑,她自然是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