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动了一下,就赶紧穿好衣服慢悠悠的跟了出去。现在时间还比较早,医院楼层里几乎没人走动,除了值班的护士,就是出来打水或者上厕所的看护。
我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走过,也没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很快就下到了医院大门口。我站在侧门,点着烟等夏沁出来,这个时候一个白色金杯歘的一下就停到了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双四十八码的大脚丫子踩到了地上,天空中倾泻下来的雨点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戾气。
从他胡子拉碴的下巴还有压得皱巴巴的工装,我不难看出这男人多半一晚上没睡了。另一边,一个穿着背带工装的男人也跟着他下车。
男人从我面前经过,冷酷得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进了医院里边。
没过两分钟,那个男人重新走了出来,对着他的同伴一挥手,两人利落的打开了金杯车的后备箱,随着喀喇一声,男人扛着一副担架从车上下来。
担架上轮廓清晰的鼓起,还有盖着的白布,是个人都知道这担架上躺着的是什么了。但这个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一切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男人看着担架,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了医院里。而那个跟他一起来的同伴,在他取出担架之后就默默的回到了副驾驶。
我看着眼前这个运尸体的金杯车,多少觉得有点晦气,就往前走了两步想离得远点。走到车头前面的位置,我就没再多走远,想着夏沁应该快出来了。
但我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夏沁的身影,回过头来我目光刚好扫到了金杯车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这男人恰好也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脸色有点铁青,我看着就觉得这人精神状况不好,还挺吓人。
我不想理会他,但这个男人看见我要转身就拍了怕车窗想引起我的注意。
“嘿!兄弟!”
我皱了皱眉就问他干什么,他这才尬笑了两声问我要借火。
一听他是借火,也心里也莫名送了一口气,走过去把打火机递给他,我生怕他会一脸凝重的说老子什么印堂发黑之类的话。
据我所知,敢去做这个行当的,不是特差钱,就是但特大。其实当初在得知父亲重病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殡仪馆上班,不过命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直接让刘厚生给我坑了。
我递给他火的时候,他顺手递给我一支烟,我看了看是华子,新开封的。做这行,该说不说挺找钱的。
“谢了,我不抽这个,抽这个就辣嗓子,咳嗽。”我跟他说道,这男人就很自然的把烟收了回去,然后点燃自己的把打火机还给了我。
接过打火机,我顺口问了一句:“夜班啊?”
多嘴这一句其实是我自己好奇,我看他们这也不是医院的车,应该是殡仪馆的车才对,这殡仪馆怎么大清早的往医院送尸体?
这男的深深吸了一口烟,仰着脖子说道:“是啊,唉,运气不好昨晚上遇到个车祸,人都压变形了,又遇到殡仪馆没地方只能往这边送了。”
我就问,刚刚看担架上躺着的,看上去没那么严重啊。这男人才说,那是因为老毛帮忙复位了才看着不明显。
“啧,这种事也只有老毛干整,我是碰都不敢碰一下。干我们这个,不光是胆子要大,还要小心谨慎免得冲撞了死者,各人倒背一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看向医院里头,我知道他说的老毛就是刚刚那个自己背担架进去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