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对已花完了“积蓄”后,全指望进组以后混吃混喝,从而顶着乌黑眼圈,蓬头垢面的孙策感到无地自容的羞愧,亦或者是对自己低级的发错通告的错误感到深深的懊悔。
他指着天空的鼻孔,稍微往下移了八度八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来都来了,今天有场孙策被刺杀落马的戏,正巧因为替身重感冒起不来,那你就补上吧。”
“放心,那匹马是特技马,演龄比你长,只不过坐在马上轻轻的摔一下而已,辛苦费好几百呢,这种好事不比你做普通群演强?大家这么熟了有好处我一定关照你的,演好了中午再给你加一个鸡腿”
说完,场务便一脸不耐烦的越过孙策就要忙自己的事去,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稍微犹豫的停顿了零点二秒左右,被烟熏黄的右手伸到了后者的眼前:“对了,剧本先还给我,这可是商业机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在这一刻,死死窜着剧本以至于因为用力过猛手指都捏白了的孙策,是有一种想要把剧本使尽全力扔到场务脸上,然后潇洒的来一句:“老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的,爷还不伺候了。”
但是不知道是心中渴望成功的执念,还是对演戏的热爱,亦或者是经受不住场务那句“加个鸡腿”的诱惑。
对饥肠辘辘的孙策来说,可能后者的成分更多一些。
最终,孙策还是屈服了下来,将剧本还给了场务。
但是,看着场务离开时那趾高气昂的背影,孙策不停的小声重复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魔咒。
“干一行爱一行!临时演员也是演员!我一定会成功的!总有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再看不起我!淦!!!……”
然而,换好一身甲胄行头,倒持长戟颇有几分英武的孙策来到场地后,却深深怀疑场务口中的特技马的水分,因为这匹皮毛乌黑靓丽,四蹄脚踏白云,看起来神骏非常的高头大马,仅仅是因为隔壁抗日神剧剧组的爆破声便炸毛了。
身负巨力的身躯轻松一颠,就将毫无骑术的孙策干净利落的摔下了马,又好巧不巧的一头撞在摄像车坚硬的轨道上。更不知道是因为节省经费或是因为某些人中饱私囊而一摔就碎,脆的离谱的铁胄,孙策当机立断的就香消玉殒了。
于是,一场小小的乌龙加一点小小的事故,将孙策灵魂强行穿梭一千八百年余年,投入了因闻父亲孙坚战亡的噩耗而昏死的孙策之躯。
又经过三年蹲苦窑一样的孝期,凭借着前任脑中残留的记忆碎片和本能,以及自己出色的演技,现在,即便是吴夫人也不能看出魂魄已经被掉了包的长子的异样。
毕竟,死了老爹,当儿子的突逢大变,言谈举止有些改变总是说的过去的。
正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好歹还活着,还是因为被动来到这个凶残危险的时代而头疼,亦或者是担心自己死后,留在一千八百年后的出租屋内的一些学习资料会不会被人发现,从而影响到自己正直无私、光明伟岸的形象而胡思乱想,神游物外的孙策突然被吴夫人三人的交谈拉回了心神。
三人已经由江东的局势聊到了孙府目前的处境,又最终聊到了孙策的去向问题。
孙静沉声道:“伯符已然年至弱冠,当为未来打算。如今汉室衰微,袁术拥兵三十万,自领杨州牧,伯符可前往投之,以伯符之勇武必当有出人头地的机遇。”
朱治闻言却连连摆手,一脸的不认同:“不然!袁术之州牧仅为自领,朝廷来日必派遣官员任职,皆时,正必讨伪,少将军今投之,不易于投贼,于名不利,实不智也。”
说完,朱治又语重心长的对孙策劝说道:“今太傅奉天子命,持节巡视关东,已至寿春,我原为太傅掾属,愿为少将军引荐,想来,必有所获。”
孙静听完朱治所言却连连摆手,大摇其头。
“兄此言差矣,太傅虽然身负皇命,以三公之尊持节巡视关东,然如今刘氏衰微,诸侯各行其是,不听天子号令,堂堂天子尚且困于李傕郭汜之手,陷于窘境。那太傅连天子御赐的符节都保不住,又何谈所获?
“然两汉已历四百余年,共传二十九帝,虽一时有王莽董卓此等篡逆,终传续至今,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投效汉室终归是正途也。”心向汉室的朱治也当仁不让,据理力争道。
就在二人争论不下之际,吴夫人却咳嗽了一声止住了二人。
“二位所言皆有道理,然世道艰难,吾夫新丧,诸遗子除策儿外皆年幼,无有庇护,所幸亡夫生前多有布置产业,幸得几亩微薄田地,一家得以糊口。”说完又拉着孙策手一脸慈爱的说道:“吾儿遭逢大变,吾心中甚是爱怜,实在不忍与儿骨肉分离,相隔两地。愿与儿朝夕相伴,不知儿之志为何?”
孙策前世是个孤儿,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所以不管是吴夫人的舔犊爱护之情,亦或者一众兄妹对自己的爱戴敬佩之情,都是他来说难得的正向体验,所以孙策亦是心中感动,微笑着想要答话。
可突然,一道中性机械合成音突然出现在他脑中打断了他的发言,并且让他不由得连尾椎骨皮肤上的汗毛都勃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孙母问志”,请选择剧情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