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只要您能救我兄弟,明天我一定把钱给您送来,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
可惜对于李三水所发的誓言,周玉晨是半点都不相信,发誓这一招他早就见识过了,有些人的发誓那真就跟放了个屁一样,一点都不带磕绊的。
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即便是应誓了又如何,这年头不得好死的人多了去了。
尤其是刀客这种高危职业,那是真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指不定那天就丢了性命,得个好死那才是稀奇呢,所以这誓发的一点用都没有。
可这李三水接连的纠缠也让周玉晨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看在这家伙跟孩哥认识的份儿上,他早就将人赶出去了,哪里还容他啰嗦这么多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玉晨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马匹的擤鼻声,心中一动,脑中顿时就闪现过一道灵光。
眼睛眨了两眨之后,他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只见他一手指了指外面,一边沉吟着开口了:
“这样吧,你们把那匹马留下抵押在我这儿,明天你再拿钱来赎回去。”
“这···”
见到周玉晨忽然打自家马匹的主意,这话锋转折的有些突然,让李三水一下子就噎住了,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抵押马匹这事李三水可不怎么乐意,要知道他那匹马可不是什么驽马,而是匹良马,不说长时间培养出来的感情,就是拉到马贩子那里,怎么也能卖上十几枚银元,这让他怎么舍得抵押呢。
可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他又该怎么合理的拒绝呢?
直接说“不行”的话又太生硬了,双方容易直接翻脸,至于委婉的拒绝,又该怎么委婉呢?
此时无论是周玉晨还是孩哥,甚至就连那一起来的伤者,三人全都将视线放在了李三水的身上,一时间让他感到不小的压力,额头都隐隐的要渗出汗水来了。
就在三人的注视下,李三水的大脑飞快运转,想着破局的办法,但还没等他想到,旁边一直“哎呦,哎呦”低声痛吟的伤者却开口说话了:
“大夫,不是我们不想将匹马押给您,而是我们还需要这匹马做脚力才能回家去给您拿钱啊,这马要是留在您这儿,我就回不去了。”
“是啊,我们得骑马回家给您取钱去,您放心,到时候定然给您一个大红封。”
好吧,伤者的话让李三水瞬间了窍,甚至是一下子就打开了他的思路,不光活学活用,更是在其上更进了一步,直接开始用大红封来利诱周玉晨了。
可惜周玉晨对那什么“大红封”不感兴趣,也并不相信他俩的话,所以直接就“哼”了一声,冷了脸: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了,请离开吧,我这里不是善堂。”
见到周玉晨的态度如此的坚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三水再次愁容满面,但也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话,一时间愁的在原地直跺脚。
当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孩哥时,眼前顿时就是一亮,好似溺水之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就朝着孩哥凑了过去,一把拉住孩哥的手,将其轻拉到旁边,低声哀求起来:
“小兄弟,老哥现在全靠你了,你看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我身上真的没带那么多钱!”
而此时的孩哥,在被李三水拉住手之后,顿时就是一阵懵逼,不由自主的后退起来,却因手被拉着而没能成功。
不过孩哥在听完了李三水的话后,也就不在后退了,孩哥早就在旁边看了半天了,对于双方之间的交谈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说实话,天性善良的他对此早就心有不忍了,心中对周玉晨的见死不救,死要钱的行为,也有些别样的想法。
而且李三水昨日的豪气依旧隐现在脑海,他实在不忍心这样豪气的刀客,为了钱财而这样的着急上火,陷入困境。
现在见到李三水如此情真意切的向自己求救后,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向周玉晨走去。
而另一边,在见到李三水跟孩哥耳语了一番,孩哥在点头之后就朝着自己走来,周玉晨便已然猜到了他们的意思。
当孩哥走到自己面前时,都不用他开口,就被周玉晨反问道:
“你要替他们做保?”
“恩。”
“你真的想好了?”周玉晨再一次的问道。
“想好了。”孩哥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定和倔强。
知道孩哥心意已定,周玉晨不再多问,深吸了口气后,扭过头朝着李三水他们说道:
“既然孩哥替你们做担保了,那把他抬进来吧。”
“你去抓药吧。”
将方子塞到了孩哥的手中之后,周玉晨便进去给那伤者去做缝合了。
这倒不是他特意的支开孩哥,而是孩哥现在还没有到学缝合的阶段,以后会仔细的教他的。
外面风声呼啸,屋内一切的进展顺利,伤者那伤口的缝合上药全部搞定后,总共也就只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毕竟那伤者的伤并不严重。
李三水和那伤者拿着药,面露笑容的走了,孩哥却是站在了门口,目送着两人骑马远去,直至身影消失的在远方。
回到医馆内后,见到周玉晨正在清理着血渍秽物,孩哥连忙跑过去帮忙。
将手中的扫帚交给孩哥,周玉晨伸了一下懒腰,扭着脖子问道:
“那俩人出镇子了?”
“出了。”
心中依旧惦念着先前周玉晨那般见死不救的作风,此时的孩哥回答相当简短,好似不想跟周玉晨多说话一般。
孩子气!对于孩哥的异样周玉晨一早就发现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再一次幽幽的问道:
“你认为他会不会回来还钱?”
面对周玉晨的询问,孩哥的手掌瞬间握紧,用力的抓着扫帚柄:
“会的,一定会!”
回答依旧很短,但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