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他要做的事单一,只是陪她罢了。
一整日他坐在桌上,难得的一口气看完一本书。
外头黑了下去,他抬头看了眼,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同样,桌子正对打开的窗,欢快的嬉闹声传入,伴随着几声福印哥哥,祁宴的笔尖顿了顿。
“阿无。”
算不上喜欢这个名字,特别是从别人嘴里读出来。祁宴皱了眉,手中的动作不断。
陈臻笑着探头,走进来,“你好些了吗,我带了点东西给你,希望你能用上。”
他并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这个女人的眼神里写满了欲望。
但她是公主,要在这他有什么办法。
下午被侵占,她自顾自的念叨,祁宴烦的恨不得给人弄死。
夕阳西斜陈臻坐够了,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善良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她没走多久,窗外边又响起一声,“阿无。”
这回祁宴抬头,她的小脸扒在窗外,“你没有说晚上我不可以来找你,所以不算我说话不算数,是不是?”
肉圆的小脸搭在窗边,她自己似乎没有发觉说这话的时候脸在一点点的泛红。摸了摸娇俏的鼻尖,眼神飘忽。
“是。”
“我就知道你不生气了。”
陈娇娇笑开,兴高采烈的跑进去,扑到床上。
昨晚她都没睡着,少了个人陪着怎么都不习惯。
她笑着在床上来回滚动,祁宴回头撇了一眼又转回来。
不应该,但她是公主。
同时,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她是公主这几个字掩盖了多少私心。
用以麻痹自己,将自己摆在一个不得不服从的位置,好像这样他就不必愧疚。
过了几日,陈娇娇迟钝的觉着阿臻姐姐来长欢殿的次数多了。
常常和阿无说话,两人间的关系一下子格外亲密起来。
她不太高兴的和小月坐在长廊上发呆,看见不远处他们两在说话。
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这一幕,每每都是将阿无单独叫出去。
说着说着,陈臻便踮起脚,轻拂去他头上的落叶。
说笑间,言语亲昵。
而他也并未拒绝,收下了她的帕子。
陈娇娇转身回了长欢殿,撑着脑袋发呆。
晚上这已经是陈臻第很多次进来,坐在餐桌上和他说笑。
阿臻姐姐是整个宫里唯一愿意和她玩的,大家都不太喜欢她,她能感觉到,阿臻姐姐是第一个对她温声细语的人。
所以陈娇娇的容忍了数日,直到她伸手碰他的手,暗送秋波。
筷子的啪嗒声一瞬打断,“姐姐殿内是没吃的吗,每晚都过来。是来看我呢,还是来干别的。”
祁宴侧头,看了眼她板起的小脸,又收回视线。
“娇娇说什么呢,姐姐自然是来看你啊。不过,阿无也是我朋友,我这...........”
“阿无是我的人,什么时候成你朋友了。”
陈臻捂唇笑了下,看了看身边人,“那日我将他救起,我们就算作朋友了,这应该不用和娇娇交代吧。”
又是这句话,她当然知道,陈娇娇看向置身事外的祁宴。
“我不喜欢姐姐常来,所以下次不要来。”
“这,好,娇娇说什么就是什么。下次我和阿无在别处见,不叫你烦心。”
宫内这么大,除非她将人拴在身边,要不他们总有机会见。
陈娇娇从陈臻笑呵呵的眼眸中看到了这句话。
气的不只是陈臻,还有他。
他从不允许她的触碰,牵手靠近什么的,他都明显表现出反感。
却默许了陈臻的接近。
“不如娇娇把他给我吧,我换一个人给娇娇。”
话语声一出,祁宴眯了下眼。
远离她吗,他求之不得。
“阿无,你愿意吗?哦我忘了,得先问娇娇。”
陈娇娇的视线聚集在站着的人脸上,永远安静又难以猜测,“随他。”
“愿意。”
几乎是同时开口,陈娇娇咬了咬唇。
长欢殿又不是没他不行,她此生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他身上了。
相处两年多了,她觉着自己也厌烦这么个人了。
“谢谢娇娇,那姐姐送个别人............”
“滚。”
陈臻脸色一僵,便是要垂泪。
但还没等她摆好造型,殿内的护卫拥上来,赶了出去。
踏出长欢殿门的一瞬,借着转角祁宴回了下头。
她坐着,小脸从侧面看鼓成个小球,像是生气了。
气性大的小公主,此后便不用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