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府,某处深山之中。
群山掩映之间坐落着一户庄园,规模庞大,数个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每一座建筑都极为考究,透着一股低调的贵气,就连外围黑瓦白墙的围墙也像是时常有人打理一样一尘不染。
围墙内则是精心修剪的绿植草地,还有花卉、假山,看得出此地的主人很有闲情雅致,高山流水一个不少,再往内则尽皆是一块块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平坦地面,整个庄园都透着一股淡雅、清静、考究的意味。
而现在,庄园内由鹅卵石铺就的平坦院子里正有着八名神态各异的男人,他们在一栋奢华低调的宅邸之前或站或坐,彼此时不时还聊上几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其中,一名身穿无袖鬼杀队制服,面容俊美身材高大,全身还佩戴着各种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华丽装饰的白发男人看向自己身旁一名有着一头醒目的黄红色相间头发,身披白色火焰图案羽织的男人开口说道:“炼狱先生,新海先生和行冥先生好像都不来参加这次的会议啊。”
“啊,是的,行冥先生好像是因为正在执行猎鬼任务,但新海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名叫炼狱的男人那火红色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那名身材健壮高大的白发男人说道,声音洪亮,充满热情。
如果龙哉在这里的话,就能一眼认出这两人正是现任炎柱?炼狱槙寿郎以及现任音柱?宇髓天元!
说完,炼狱偏头看向一名站在角落,远离其他人的阴郁男子,一向开朗热情的脸上却浮现一抹忧色,低声说道。
“不过,富冈先生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甲级的水柱候补才对,现在却来到这里参加柱合会议……”
说到这里炼狱先生就沉默下来,一旁的宇髓天元心中也想到了某个不太好的可能。
“希望……事情不是那样吧……”
宇髓天元刚想接着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就态度恭敬的低头单膝跪于前方那座宅邸之前,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第一时间在宅邸前方排成一排,以极其恭敬的态度单膝跪地!
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上半部分纯白,下摆淡红色长袍的俊秀男人在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主公大人驾到。”
在最终选拔出现过的双胞胎此刻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脸上带着笑容,甚至能看出些许骄傲的神色,仿佛搀扶这名男人是足以令人骄傲的事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眼前的男人正是鬼杀队现任当主?产屋敷耀哉。
他们搀扶着虚弱的男人从昏暗的房间内走出,外界和煦的阳光照亮了男人那张一眼看去有些狰狞可怖的面孔。
他的双目灰白而浑浊,是个瞎子,同时他脸上从额头开始直到双眼的部分完全不是正常的肤色,而是一种类似于血液堵塞一般的紫红,其上一条条狰狞的血管纵横交错,把男人原本俊秀的面容衬托的有些丑陋而可怖。
产屋敷耀哉脸上带着如春日暖阳一般和煦的笑容,他微微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紧接着开口说道。
“今天的天气很好呢,我的孩子们。”
沉稳温和的声音如山间清澈的流泉,无声无息间流入所有人的心底,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人不自禁的就放松下来,感觉脑子轻飘飘的。
“主公大人也还身体健康就再好不过了,我衷心的祝愿您能更加安康。”
八人之中位于最中间的一名看上去颇为成熟的男人开口问候,他穿着一身绿色绣着流云纹路的长袍,给人的感觉就像和煦的微风。
“谢谢,真吾。”
当主温柔的回应着鬼杀队现任风柱?矢吹真吾的问候。
产屋敷耀哉低头看着下方的八人,明明已经失明,但他那温柔的目光却好像真的能看见所有人一样。
所有人都沉默着,通过主公的反应,所有人都能猜测出这次紧急会议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毕竟……这种事他们早已经经历过了。
良久,产屋敷耀哉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么温和,但其中却多了一丝沉痛。
“这次召开紧急柱合会议,主要是有三件事情要宣布。”
“第一。”
“我很遗憾的宣布,水柱?新海秀实先生遭遇了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之四而……不幸阵亡。”
安静,只有安静。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已闭上了双眼,低垂着头,那是在为自己的友人哀悼。
呼……
起风了,天边吹来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地面投下的阴影宛如逐渐晕染开来的黑墨,风声呜咽着,像是在为谁哭泣。
无言的沉默一直持续良久,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有某种情绪在积蓄着,在心底涌动翻腾着,最终化作某个熟悉的模样,然后与自己渐行渐远,去往那个注定的归宿。
一种极端凝重的氛围弥漫开来,八名柱级剑士内心的愤怒与悲伤让体内的咒力开始沸腾,八种或爆裂或沉稳的气机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周围就连半点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
等到情绪平息,主公产屋敷耀哉才继续开口,他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看向最左侧的黑发男人。
“由于水柱之位空缺,根据新海秀实先生的遗愿,原水柱候补富冈义勇先生将正式接替他的职位,成为下一任的鬼杀队水柱。”
“义勇,秀实的辖区以后就由你负责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最左侧的阴郁男人,他套着一件左右花色不一样的羽织,一头黑发,一幅不苟言笑的冷漠样子,自从之前出现之后就默默独自一人,不与其他人交流,让人觉得有些高冷傲慢。
此刻他也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深蓝色的双眼之中沉静的好似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沙哑而低沉。
“富冈义勇领命。”
说完这句话,富冈义勇就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明明是新上任的水柱,却丝毫不与在场的其他人打招呼或者问候。
一旁的宇髓天元看着他那副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脸上浮现些许不悦。
“喂!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是这副阴郁冷漠的态度,一点都不华丽!”
“……”
被宇髓天元怼了,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们虽然没说,但内心也觉得富冈义勇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义勇依旧保持着平静,好像刚才宇髓天元怼的人不是他,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直到三秒钟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向着右边的众柱看去,目光平静,面无表情。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眉头一皱的话。
“我与你们不同。”
这么嚣张的话语让宇髓天元极为不爽,甚至于一只手都已经摸上了背后造型夸张的双刀。
“你说什么!你与我们不同?明明是个阴郁的家伙却敢说出这么狂妄华丽的话来啊!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我们不同!”
“天元!”
就在宇髓天元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主公产屋敷耀哉开口制止。
听到主公发话,他才放下了已经紧握刀柄的右手,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极为不爽,其实不止是他,富冈义勇刚才一句话把在场所有的柱全都得罪了,其他人看向他的脸色也都不算和善。
如果龙哉在这里应该就能知道,富冈义勇并不是傲慢,反而是因为自卑。
他和自己的师兄锖兔一起参加最终选拔,却在选拔一开始就被偷袭的鬼打昏,虽然被锖兔救下,但等他醒来的时候最终选拔已经结束了,就连一只恶鬼也没能斩杀的他就这么通过了选拔,可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恶鬼的锖兔却因为日轮刀磨损被手鬼杀死。
这件事情成为了富冈义勇的心结,直到现在,他也依旧认为自己根本不算真正通过了选拔,也进而认为自己根本不配与众多柱级的前辈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