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马车中唏嘘不已,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到了揽月楼,看到门口迎接的同乡,心情也好了许多。
“瑾玉兄、惟中兄,两位贤兄终于来了!”
为首的人是三年前同科举人蔺德泽,还有盛程云、章浦、褚思远等几个朋友。身后的二十多人中,也有几人是林枢有印象的。
众人一番寒暄,簇拥着林枢走进了揽月楼。福全领着林家家仆就坐在一楼,守着楼梯口等候林枢的召唤。
蔺德泽三年前会试落榜,苦读三年再次征战,如今颇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志气。言语间,对林枢因为守孝未能赴试极为可惜。
“瑾玉兄三年前未能赴试真是可惜,让那福建子拔了头筹。说起来真实气人,前科会试,咱们南直隶竟然只中了十八人,反而福建超过了二十。”
林枢笑了笑说:“自古文无第一,前科不中,今科再比就是。江西会试中第的人数连连魁首,咱们要比也应该与江西仕子比试才有意思不是。”
大楚自立国以来,会试中,江西中榜人数经常位居各省之首,南直隶与福建多是二三名。
林枢作为众人中出身最高、声望最高的人,此时当然要替大家提提气。
“瑾玉兄说的对,咱们要比,也要与江西比!来,诸位贤兄同饮此杯,预祝我南直隶今科会试,一举夺魁!”
王焕不愧最能活跃气氛的人,起身就是一阵鼓舞人心的话语。揽月楼上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觥筹交错,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高文举中状元名扬天下,逛三宫六院帽插金花,思姑爹姑妈不能还家”。
隔着轻纱,林枢隐约能看到唱曲的人拨动琵琶,和音唱着《珍珠记》。
王焕是个戏迷,酒过三巡,这会正略有迷糊的打着节拍跟着咿咿呀呀。
林枢也被灌了不少酒,哪怕度数不怎么高,也让他有些头晕。倚靠在窗边,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雪花又飘落下来,银光素裹下的京城,让林枢有些感慨,不知父亲林如海当年,是否与自己一样,在京城赏过如此雪景。
“昔年风雪如今日,似是新人念旧人!”
“我就说瑾玉兄为何独坐窗前吹冷风,原来是有如此美景!”
蔺德泽手执酒杯,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确实是好景致!如此美景,瑾玉兄怎能不留下佳作?”
“什么佳作?在哪里?快来让我等观摩观摩!”
一下子众人都围了过来,蔺德泽说道:“今日我等聚首揽月楼,正逢新年初雪,大家若不留下诗作,岂不是辜负了如此盛景?”
他转身向林枢说道:“瑾玉兄诗礼传家,又是前科解元,当为首作!”
林枢拗不过众人的热情,细思半天,开口吟道:“试看门庭雪,无风故故轻。登楼谁独倚,得句老还成。虚白真堪托,非花不用名。寄言车马客,此地即蓬瀛。”
这是林枢借用了前世明朝李贽的《初雪》,他本就不善诗词,无奈之下,只能做一回文抄公了。
诗词虽有不大应景之嫌,不过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倒也得到了不少赞叹。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吟诗作赋,还不是拿着笔墨记录摘抄,揽月楼上好一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