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虎口不择言,对袁美玲破口大骂,得到的结果就是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袁警官大概是练过的,出手不轻。
其实,在本地人眼里,这些外地人管你是总监也好,员工也好,只要不是老板,一律视为捞仔。
绝大多数人是瞧不起捞仔的,这种情况甚至一直持续到了二十几年后。
所以这袁警官根本就没把李亚虎当个人物,一旦动了怒,自然出手很重。
李亚虎捂着脸坐了起来,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掏出手机,“你们等一下,我给杨总打个电话。”
这些被查获的锡条,毕竟都属于杨璐个人财产。
只要杨璐不予追究,李亚虎就能逃过一劫。
电话拨通了,李亚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声音激动了起来,“喂,杨总,我是李亚虎。”
“李总监,我在给悦华酒店管理人员开会,你有什么事?”杨璐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优雅而平静,充满磁性。
李亚虎急声道:“杨总,刚刚出了点误会,我不小心把把几根锡条,带出了公司大门,被总管理处报了警,请您帮忙跟警察说一下。”
“嘟嘟嘟……”
那边挂掉了。
李亚虎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急忙又拨。
刚刚拨通,对面传来杨璐森冷的声音,“李亚虎,这个时候了,你还把我当傻子是吧?不要再拨了,我再开会,你跟警察解释去吧……嘟嘟嘟……”
电话再次挂断。
李亚虎不死心,又继续拨号,刚刚拨通,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哭腔喊道,“杨总,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希望您看在我这几年为您鞍前马后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下次绝对不敢了!”
“李亚虎,你应该明白,你的工资,你的年终奖,都是所有大陆干部里最高的,公司没有亏待你,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公司吗?”
“杨总,我错了,我该死,请您放我一马。”李亚虎哭道。
“如果你只是贪得无厌,我还可以念在你往日的苦劳上,放过你这一次。但是你不但贪得无厌,而且还为人狠毒。你应该明白你做过什么狠毒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你。你不要再打我电话了……嘟嘟嘟……”
李亚虎一急眼,又继续拨号,结果提示关机。
李亚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脸的鼻涕眼泪。
眼看袁警官已经把肖一光用手铐铐了起来,他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胡特助,我是李亚虎,兄弟救我啊!”
“嘟嘟嘟……”
胡小虎直接挂掉了电话。
再拨,被直接按掉。
李亚虎终于彻底崩溃了,像条死狗一般,瘫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胡小虎的反击。
这个差点被他坑了一把的小白脸,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此刻,他才明白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白脸,有多可怕。
可惜,为时已晚。
袁警官快步向前,把一副寒光闪闪的铁手镯,戴到了他的手上。
四周围观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李总监吗?怎么被警察抓了起来。”
“听说是偷厂里的东西,被袁师太抓住了,这下要坐牢了!”
“太好了,这是报应啊!他妈的在厂里安排一堆的老乡,单价高的货都是他老乡做的,我们就专门做单价低的机种。”
人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李亚虎看着那些平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员工们,肆意的讥笑和鄙视,心中只觉一阵悲凉,万念俱灰。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对袁美玲冷笑道,“袁总监,麻烦你告诉一下杨总,做人别做太绝。我能让这个厂做起来,也能让它倒下去,不信……”
他的狠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被踢了一脚,“丢呢老母,死到临头还嘴硬!”
李亚虎和肖一光两人带着手铐,被推着上了门口的警车。
随后,又在生产部经理易斌的摩托车后备箱里找到了锡条。
易斌和他们三人的老婆,也依次被带上了警车。
当警车满载而去时,门口的人群,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胡小虎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将楼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李亚虎说的那句狠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李亚虎的狠话,并不是空话。
他这几年来,在生产部和品质部,安插了大量的老乡,大都担任着班组长一类的基层管理干部,也有课长级的中层干部。
一旦这些人聚集起来,消极怠工,甚至煽动罢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四五千号人,一旦出现罢工的话,对公司的生产和运营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