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嘀咕着,刚要站起身来,猛然看到眼前不足半尺处,霍然出现一张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便要失声尖叫。
还不等她尖叫出声,其粉嫩的脖颈上,就挨了重重一记手刀。
她两眼一翻,昏迷过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穿丫鬟服饰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模样。
少女一把提起使唤丫鬟,都不用四下张望,轻手轻脚的,迳直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
大半个时辰后,客氏巴巴终于出门。
一张娇媚而爬满细密皱纹的脸上,泛着妖异的红光,两只眼睛柔媚如丝,嘴角微微上翘,看样子一场玩耍颇为尽兴。
“红鸾,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一出门,客氏巴巴扶着门框,歇了三两个呼吸,这才发现她的贴身丫鬟不在院子里,不禁有些恼怒。
这些穷酸之家的丫头,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可以如此放肆?
客氏巴巴的脸色阴沉下来,刚要再行开口,却听得另外一间屋子里传来‘红鸾’的声音:“夫人请稍候,奴婢这就来,这就来!”
紧接着,只听的木门哐当一声,贴身丫鬟‘红鸾’快步跑出来。
一边跑,一边还低声告罪,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客氏巴巴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随口问道:“你这小浪蹄子,嗓子挨棒槌了?”
丫鬟赶紧上前几步,搀扶着主母,回到了大宅的暖阁。
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昨夜贪凉,偷吃了半碗荞面凉粉,早上起来就觉得嗓子眼儿发痒。”
客氏巴巴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被驴透过了,你这个小浪蹄子!”
“下次再敢乱跑,小心老娘用木橛子戳死你!”
“上一次你跟那个穷酸冒辟疆眉来眼去的,真当天衣无缝?老娘老早就看在眼里,正准备要弄死那个小白脸,却让他给溜了……”
客氏巴巴咬牙切齿的骂几句狠话,这才觉得两条腿不再打颤颤,在丫鬟‘红鸾’的搀扶下,扭着肥硕屁股回到大宅暖阁。
米脂侯侯国兴也是前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水,就听到母亲客氏巴巴走到暖阁门口。
“母亲…我来了。”
侯国兴满脸堆笑,迎上去搀住客氏的一条胳膊,调笑道:“母亲好兴致啊,刚出去踏青了?”
“瞧您这一脸香汗的,累着了吧?”
客氏巴巴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脸,道:“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自己的老娘都敢调笑?”
说着话,她一屁股坐到绣榻上,伸手揉着腰,继续说道:“儿子,今日喊你过来,主要有两件大买卖,你须得上点心。
一件就是狗皇帝租赁出去的皇田,想办法切几万亩出来,最好是两广、闽浙一带,与咱家的茶山、盐铁生意离得近些,也好打理;
另一件,就是朝廷用皇田换来的那批粮食,想办法截留一部分……”
客氏巴巴还要说,侯国兴却大惊失色,赶紧说道:“母亲,此事、不可轻举妄动!”
“我干爹已经警告过孩儿了,这一次所有沾染皇田、赈灾粮的,无论官职大小、背景如何,万岁爷定然会下狠手的。”
客氏巴巴冷哼一声,斥道:“放肆,连你都敢来教训老娘了?”
“魏忠贤那狗才不是东西,以为得了草包皇帝的恩宠,就可以甩开我娘俩去单干?想的美!”
“上次给你卖爵位、收购西苑开窑子,咱家的钱粮支出有些大,这么着,你让那边想想办法,挤出几百万两银子,先侵占几万亩皇田再说!”
“实在不行,就让那边的暗子出动,帮咱摆平江浙一带的那些狗大户。”
“毕竟,替他们养一万兵马,开销实在有些太大了。”
侯国兴很是犹豫,吞吞吐吐好一阵子,方才说道:“母亲,此事…还是要三思啊。”
“皇上现在大权在握,不仅将文官清流哄得高高兴兴,就连各地督抚、将门,似乎都插手极深……”
“你这是在教训老娘?”
客氏巴巴脸色阴冷下来,恨声说道:“你别忘了,你是那边的小王爷,才不是什么狗屁大明的米脂侯!
你、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