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话说这么硬气的,难道是东林党余孽?
朱由检向下一看,心里不由得笑了。
这不是太常少卿阮大铖么?
又是一位后世大名鼎鼎的‘大奸臣’呐。
先依附东林党,后转投魏忠贤,为崇祯皇帝所厌弃,十七年不曾令其入仕;后来依附马世英,成为南明的兵部尚书;
建奴铁骑入关后,摇身一变,成了阴阳头的奴才。
可怜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子,摇摇摆摆间,竟成了遗臭万年的大奸大恶之徒,只能说世事无常……
“阮爱卿,何为滔天之功?”朱由检淡然说道:“不就打死一个皇太极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茅元仪只不过是瞎猫逮了一只死耗子,何功之有?”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哗啦啦一阵响,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一大片,人人以头杵地,嘭嘭作响,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逼迫皇帝封赏茅元仪。
“陛下,茅元仪大败建奴铁骑,一炮轰死皇太极,此乃滔天之功,不能不重重封赏啊陛下!”
“是啊,请陛下封茅元仪为大将军!”
“如此泼天大功,就算封为异姓王都不为过啊陛下!”
……
大臣们吵吵闹闹好一阵子,朱由检始终端坐龙椅之上,冷然以对。
茅元仪的功劳,朕难道真就不知道?
打死皇太极,逼死大贝勒代善,活捉二贝勒阿敏,弄死建奴最精锐铁骑将近两万,如此泼天大功,难道朕就看不在眼里?
封赏是要封赏的,不过,有一笔账,是不是得算一算了!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朱由检端起魏忠贤递过来的一碗热茶,浅浅的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
“本来呢,朕听闻茅元仪的战绩后,想要好好封赏一番,甚至,连旨意都拟好了。”
“朕原本要封茅元仪为镇东侯,领兵部尚书衔,节制东南、辽东一线。”
“只可惜,朕收到一封密报,只好将此事搁一搁,等查明真相后,再行封赏也不迟。”
“当然,如果茅元仪私通建奴一案查实,该砍头的,还是要砍头的,说不得,朕要灭其九族也是可能的……”
朱由检的话音刚落,大殿里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们都懵了。
茅元仪私通建奴?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夷灭九族之大罪啊!
而且,既然私通建奴,为何又一炮轰死人家的大汗皇太极,顺手还弄死了人家的大贝勒代善、两万精锐铁骑?
此事,定是大宦官魏忠贤那狗贼所为!
茅元仪一介布衣,立下此等泼天大功,定然是魏忠贤狗贼想分一点功劳,向茅元仪抛媚眼,遭到拒绝后,便开始想办法构陷、抹黑!
对啊,这不正是狗贼魏忠贤的惯常手段吗?
他的好几个子侄,不就是贪墨他人军功才爬上去的吗?
这个狗贼,老阉货!
魏忠贤,你这狗贼,不得好死也!
七八个呼吸后,文武大臣们闭嘴了。
因为,有人开始公然弹劾大宦官魏忠贤!
“陛下,请陛下下旨,将大奸臣魏忠贤碎尸万段、夷灭九族!”
“清君侧,兴社稷,请陛下彻底铲除祸国殃民的阉党一派!”
……
魏忠贤:“……”
咱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怎么突然开始弹劾阉党、弹劾咱魏忠贤了?
文官清流,这帮道貌岸然的小人!
魏忠贤一脸懵逼,张口结舌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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