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关一战,规模并不如何宏大,也并不如何激烈。
二贝勒阿敏标下两牛录精锐骑兵,几近全军覆没,只有一位牛录额真逃的一条性命,带领手下数十骑杀开一条血路,逃向喜峰口大营。
与此同时,董家口、青山口、潘家口、罗井关、罗文峪等关隘,差不多规模的战斗,也渐渐收尾。
二贝勒阿敏的神箭营,几乎被打残了。
派出去四千铁骑,六处关隘连一处都没攻下来,反而搭进去三千余建奴精锐!
“废物,都是废物!”
二贝勒阿敏陆续接到战报,六支袭扰、牵制进攻,竟然全军覆没?
骄兵必败,果然是骄兵必败!
手底下这些牛录额真,简直都是废物,三千神箭营铁骑撒出去,就算是山海关一线的明军精锐,也会掂量掂量,能不正面对抗,就尽量窝在城墙后面。
如今,竟然被一群老弱病残打没了?
其中必有蹊跷!
“备马,去中军大营!”二贝勒阿敏翻身上马,向喜峰口方向狂奔而去……
……
喜峰口以北七八里处,在一片甚为舒缓的山坡上,皇太极端坐马背之上,听着隆隆炮声和近万人的喊杀声,脸色很是难看。
一座小小的喜峰口,竟然挡住一万多建奴最精锐的铁骑!
二十几天前,内线传来的情报显示,这座几近废弃的长城关隘里,剩下两百余老弱病残,其手里的火铳陈旧落后,简直就跟烧火棍差不多。
可等他的大军悄然袭至,却愕然发现,此地驻守明军竟足足有……不知多少人。
而且,最为可恶的,是这些守城明军打起仗来,根本就不守规矩,竟然彻底放弃喜峰口关隘和内堡,全部撤离原有的防御工事。
这些明军在撤离前,将不知多少颗新式地雷埋下去……
城墙上,关隘里,山坡上,树林里,逼仄小道中,明军的新式地雷让他的铁骑束手束脚,根本就发挥不了骑兵优势。
好多建奴儿郎,跑着跑着,轰的一声巨响后,便被炸成一团烂肉!
可恶的大明守军,将喜峰口一线方圆十七八里的地方,全部变成了战场。
最为可恨的,是战斗刚一打响,喜峰口东、北、南三个方向的所有通道,同时被炸毁。
滚滚而下的山石,堵死了皇太极的所有退路。
这岂不等于是,陷入对方精心布下的一个包围圈?
皇太极的手心里,沁出冷汗……
……
距离喜峰口以西七八里的一座巨峰上,茅元仪俯视整个战场,发出一道道密令。
这一场伏击战,简直太酸爽了。
五万颗新式地雷,埋在所有的通道,数千学生兵分成十七八个狙杀小队,守在一些险峻高地上,稳扎稳打,将那些企图突围的建奴骑兵狙杀当场。
极目眺望,茅元仪甚至都能看到皇太极的中军大帐。
五十门新式火炮已全部就位。
目标:喜峰口!
东、北、南三个方向的通道,已经被全部封死,皇太极唯一的出路,便是一路向东。
东面便是潘家口一线。
草包皇帝朱由检的密旨中,让茅元仪配合大明工程局作战,务必切断皇太极的一切退路,将其逼进喜峰口。
“排兵布阵之事,大明工程局添什么乱!”
“不过,那帮家伙的爆破水平还真高,不到一盏茶工夫,就将建奴骑兵的所有退路都给堵死了……”
“万岁爷这是想干什么?”
茅元仪眺望皇太极的中军大帐,眉头微皱,甚为困惑的嘀咕道:“既然已经包围起来了,将大炮推进到喜峰口关隘两侧,也能将其打死打残啊……”
“报!”
正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后朗声说道:“禀大帅,建奴中军驱赶战马,冲击喜峰口!”
“再探再报。”茅元仪淡然说道。
他拿起一根远视镜,瞄向皇太极的中军大帐。
“你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茅元仪轻笑一声,随口传令:“下令让所有人登上高地,继续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