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映雪继续点头,这次则是连“嗯”都省了。
年轻人对聂映雪的聊天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他展开手中的折扇,其上以毛笔书写着一个个姓名,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下不久。
“这次你来找我道喜是假,让我调查这些人才是真吧?”
聂映雪难得主动开口一次,对面男子则是露出苦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本来是不打算劳烦聂神捕的,只是此事牵涉人员太广,扇面上的人你可以不用去管,你只需帮我调查一人即可。”
“哦?何人会令你如此重视?”
两人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聂映雪单从男子的神色就能看出那人的分量。
男子先是犹豫一下,随意蘸取杯中酒水,以指作笔,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
“是他?”聂映雪有些讶然。
男子点点头,将桌面的酒水抹去,“此事有劳了。”
男子起身行了一礼,聂映雪见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并未还礼,男子见她已经答应,便告辞离去。
待男子出了酒楼,聂映雪这透过二楼窗户,看向男子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若是无事,你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
……
时间回到现在,山洞之内,靠墙而坐的钟离此时内心十分焦灼。
因为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瘦猴拖回两个女子,两名女子皆是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劳驾,这位……英雄,请问此二人是否还有气息?”
钟离憋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相对适合瘦猴的称呼。
瘦猴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唤作英雄,他咧嘴答道:“放心,他们只是被老和尚打晕了,死不了。”
“哦,多谢英雄!”钟离总算放下心了。
瘦猴见对方语气客气,心情愈发好了起来,又继续提醒道:“不过那老和尚说了,她俩是上好的炉鼎,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瘦猴说完自顾自叹起气来,估摸是又想起之前那些姑娘的遭遇了。
“啊?”
钟离闻言肠子都快毁青了。
这都什么事啊,好端端地出来抓个犯人,结果最后搞得全军覆没,就算自己侥幸逃回去,又该如何向上面汇报?
老爹一辈子攒下的声望,怕是这一下子就要被自己败光了。
聂映雪的师父聂梅,和钟离的父亲钟满江是至交,钟满江曾不止一次嘱咐过钟离,一定要保护好聂映雪,哪怕他出事都不能让聂映雪出事,现在眼瞅着聂映雪就快成了炉鼎,钟离估摸着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长了。
“聂师妹,聂师妹……”
钟离压低声音开始焦急地呼喊着昏迷中的聂映雪。
“映雪,映雪……”
熟睡中的聂映雪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接着她感觉自己身处一片山坡之上,脚下是白茫茫的雪,不远处,一个老者正站在一株梅树之下朝她招手。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聂映雪一步步走向那名老人,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二人的距离也始终没有减少,她只觉得对方极为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映雪,你不该来此的,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老人再次开口,聂映雪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浑身一颤,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映雪好想你。”
聂映雪哭着开口道,温热的眼泪也随之淌下。
“映雪,记住,藏拙!”
老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聂映雪也在此时重新睁开了眼,眼中还闪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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