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在位近二十年,现如今已年过五十。
这二十年里国家虽谈不上风调雨顺,但在皇帝陛下的苦心经营下,终究是有了些繁荣昌盛的样子。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却迟迟未立,无论朝内朝外都是议论纷纷,猜想最后谁会得了这太子之位。
其中呼声最高的人选,莫过于大皇子王柄贤了,大皇子一向以贤良著称,且作为嫡长子的他理应继任大统。
其次讨论最多的便是二皇子王柄德,二皇子虽然平日不显山露水,但他素来勤于修习治国,每日都要用功到半夜,在宫中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其他皇子,也就剩下一个五皇子还有些希望,五皇子虽常年驻守边疆,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攒下了赫赫战功,很受朝中武将推崇。
武夫的想法很简单,能打的皇帝才是好皇帝,先皇就是靠带兵打仗才拿下了江山,当今陛下也曾追随先皇南征北战,后来又平定了侯达昌的反叛。如此算下来,皇子中最能征善战的就是这位镇守一方的五皇子了,虽说王朝重文抑武,但这帮武官对五皇子的拥戴,相较于那帮子文臣对大皇子二皇子的推崇,却是情真意切许多。
说句不好听的,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登仙,立太子之事已迫在眉睫,朝中大臣上书求立太子的奏章如雪片般,一刻也没停歇。皇帝最后也是被逼得没办法,许诺半年之内定会立出储君,这才堵住大臣们的嘴。眼看半年之期将近,有些个着急的又开始在上早朝的时候将此事提出来,一开口便引来文武百官的附和。
“众卿家不必着急,册立太子的诏书我早已写好,不日将会宣读。”
皇帝实在被这帮子人吵得头疼,才给了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却没说具体人选。百官听了又闹腾起来,议论起究竟谁才配入主东宫,整个大殿瞬间宛如菜市场一般。
大臣分立三派各执一词,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皇帝眼看控制不住了,连忙宣布退朝,让他们滚回家去吵。就这样,一群大小官员如乡野村夫般,吵着出了大殿门口,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直接在殿外动上了手,旁边的人则赶忙上前拉架。
皇帝坐在殿内龙椅上不住地揉太阳穴,他莫名地想起了王柄权的一句话:都他娘什么玩意啊!
想起王柄权,皇帝不由地露出了笑容,这烂摊子自己是不管了,以后把皇位传了下去,他王柄权爱杀杀爱刮刮就不关自己事了,都杀干净了才好,一个个整天报喜不报忧,没一个说实话的。
皇帝起身伸了个懒腰,外面眼看也闹腾完了,朝臣纷纷散去,他便踱步下了台阶,回头望向那书写着“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王柄权也开始在府中做起准备,再有两个月就行及冠礼了,礼部派人来教授王柄权典礼上的细节,来者是礼部的侍郎,地位仅次于礼部尚书。
按规矩是不需要侍郎亲自前来的,但谁让这位八殿下是出了名的闯祸精,若是及冠当天捅了篓子,整个礼部都要跟着倒霉。所幸这位八殿下今天不知怎么的,特别听话,学得一丝不苟,倒是让礼部侍郎松了口气。
“好了殿下,及冠礼当天要做的就是这些了,一会儿有人过来给您量尺寸做礼服,量完就没什么事了。”
礼部侍郎说话很客气,生怕惹得这位爷不高兴,到时候再不配合。
“今天有劳郑侍郎了”王柄权拱了拱手,“来福!”
名为来福的仆役闻言马上走上前,将一沓银票递给这位正三品的礼部侍郎,郑侍郎见状连忙摆手推辞。
“劳烦郑侍郎亲自过来一趟,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谢过殿下!”
犹豫再三,郑侍郎还是在王柄权的劝说下收了银子,心想这位平日里骄纵跋扈的八殿下,今日怎么仿佛换了个人,该不会因为及冠所以一夜间就心智成熟了?
“看样子有必要让家里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也早早行及冠礼了。”心里这么想着,郑侍郎不忘行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