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习惯,临别之际,我在李自敬和李聚财棺前的香炉里分别点烟作香,拱手行礼,心中默念:不管真相如何,大顺太宗皇帝在此静睡了三百多年,这次打扰多有冒犯,今后再也不来打扰了。
……
回到地面,天还没亮。趁着浓浓的夜色,我们把洞口回填完整理好,先返回那个土窑洞,休息至天亮。
第二天,到了富县县城,找了个地方彻底清理了个人卫生,就在这里休整两天。
这两天里我写了在米脂县和富县探宝的调查报告,跟老何、马建设、丁志坚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最后形成统一意见:已经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不再适合继续野外考察。先去雅安,把手里的几件庄稼出手换成钱。再回兰州,安排在家过冬,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开始继续野外考察。
等回到兰州家里,发现何必愁吃胖了,也长高了,几个月不见,变化很大。
这个冬天里,丁志坚继续做宰牛杀羊的生意,老何给他打下手。
马建设与媳妇也和好如初。跟他父亲马援朝一起做一些打家具的活计,倒也没闲着。
我拿上那本被胶包裹的账册去找江教授帮忙。江教授说需要请化学系和物理系的朋友帮帮忙。
接着,我把我们四人在河北、山西、陕西等地考察的调研报告拿出来交给江教授,并简单地讲了讲考察过程中的惊险奇遇。江教授听得目瞪口呆,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的故事而不是严谨的历史遗迹的调研报告。
当听到我讲李岩、刘宗敏、吴汝义、李自敬这些人的最终归宿后,江教授无限感慨地说:“史料的记载毕竟有遗漏和偏差,只有实地考察了才能得见历史真相。每个人都是从历史中走来,用短暂的一生或多或少地影响着历史的发展,最后连自己也变成了历史。无所谓对与错,就象这些人,即便过去了三百多年,我们仍然不能轻易地说他们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们的事业是功还是过……”
我听得似懂非懂,就凭着直觉说:“前人的功过是非不可避免地要被后人评价,出发点不一样,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
江教授听我说的半截子话笑了笑,就接着我的话说到:“是啊,立场不一样结论就不一样。每种立场都是客观的存在,都有其合理性。而这些立场和结论也将成为历史,到底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呢?”说罢便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教授,您是从历史领域跨越到了哲学领域啊!我可不敢像参悟佛理一样想这些问题,我怕走火入魔。”
江教授听罢哈哈一乐:“哈哈哈哈……不能再往深处想了,再想下去怕是要看破红尘遁入佛门了。”
稍一停顿,江教授继续说:“还是回到我们研究的课题本身吧!我们只求真相,不论是非,不管对错。下一步怎么行动,你们有计划没有?”
我回答到:“天冷了,不适合野外调查,我计划利用这个冬天给我们四个人补补课,尤其是明末清初的历史。明年三月份天气回暖之后,再沿着李自成败退的路线接着向下游调查。”
江教授听了点点头,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我:“非常好!关于明年春天的行动,我有一个建议,仅供参考。”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正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发愁呢。”
江教授接着说:“据现有的史料记载,李自成是永昌二年正月撤出西安的,也就是公元1645年春天。他此次转移的目的地是襄阳,因为襄阳也曾经做过李自成闯军的都城,有一定的统治基础。前往襄阳的路上,必定经过河南栾川的伏牛山,而伏牛山一带也曾经是李自成的重要根据地。你可以重点留意这两个地方。”
……
在得到江教授的指导后,我便回到了兰州。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我、老何、马建设都胖了一圈。丁志坚没有胖,但面色更加红润,肌肉块更加紧实了。我那干儿子何必愁又长高了许多,三月份开学就是一年级的第二个学期了。
“河洛壬午四象团”的团队名称正式确定,根据每个人的河洛扣组合在一起时的排列位置和生辰,确认了每个人的四象、五行、星宿属性:我居东方,青龙,五行属木,角木蛟,河洛扣配青色链;老河居西方,白虎,五行属金,娄金狗,河洛扣配白色链;马建设居南方,朱雀,五行属火,翼火蛇,河洛扣配红色链;丁志坚居北方,玄武,五行属水,壁水貐,河洛扣配黑色链。
过了惊蛰节气,天气回暖。按照既定的计划,新年第一站:河南栾川的伏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