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两个营头一千玄甲兵正全身披挂,汗如雨下的操练,他们今天操练的是阵法进退,每个人披着一身铁,拿着改良加厚薙刀随着旗号和鼓点整体前进和后退,若是听到唢呐声,则集体发声喊拼命的冲锋。
两个营头的营总也跟着自己的兵在一起冲,他们已经来回练了两刻钟了,远远超过了重甲兵一次一刻钟的操练时间,身上的甲胄已经重若千钧,人人都几乎要虚脱了。
但没人敢有怨言,因为张焘除了有教导团副团总的衔头,还挂着夷州团练副团总的职司。
之所以他是副的,是因为教导团团总是孙元化,夷州团练团总是聂尘,他没法当正的。
不过,由于孙元化在鸡笼兼着炮厂、枪厂总管事的职位,平时也在炮厂和枪厂呆着,没时间顾及军中事宜,所以教导团是张焘说了算。
看着下头尘埃飞扬中汗流浃背的团丁,站在张焘身边的副手王徵忍不住低声劝了一句:“张团总,已经过了操典的要求,再练下去恐怕会物极必反,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时不待我,没时间拖下去了。”张焘站定了脚步,发狠道:“龙头说,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夷州,若是不在这里练好他们,回去不堪用反而会害了他们,现在练得狠点,将来会救他们的命!”
“那也不用急在一时啊。”王徵指着下方道:“看,有人晕倒了!”
张焘恼火的看到,正在前冲的军阵中,果然有两个铁人倒了下来,昏倒在地,不由得骂了起来。
在木台子上观看的,还有另两个营头的营官,眼看着自己的袍泽被不当人的操练,早就兔死狐悲了,此刻听到张焘不仅不喝令停下来,反而还破口大骂,不由得肺火上升,顶撞了一句。
“这样的练法,是要跟神仙打啊?”
张焘赫然转身,怒目圆睁,两个营官也是经历了多次夷州军对外战争,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人,虽然张焘是上官,有军纪约束,但这会儿也毫不示弱的抬头和他对视。
张焘和两人瞪了一阵,怒极反笑:“看来你们不服啊。”
“不是不服,大人,夷州军以精锐著称,我们在海外作战,未逢敌手,按照操典去练就已足够,你这样练法,会死人的。”
“死人?”张焘怒道:“军人若是多练一刻钟就会被累死,这兵不当也罢!”
他将手一挥:“好,你们觉得自己练够了,来来来,和我的人对练一次,你们赢了,今天就立刻结束!”
“大人,军中无戏言!”两个营官对视一眼,齐声道。
“老子一言九鼎!”随着张焘的挥手,一排教导团的兵站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人,一个小队的编制。
张焘指着两个营官:“你们也派十五人出来,不用客气,紧着最能打的挑。”
两个营官商量了一下,下去挑挑拣拣,从两个营头里挑了十五人出来,个个庞大腰圆,一看就是吃肉练出来的精兵。
两个被练得撒尿都没力气的营头终于歇下来了,两个十五人的小队站到了校场中间,各自拿着木枪木刀,弓箭去掉箭头、包裹厚布,穿戴甲胄,相距三十步站着。
两个营官看向张焘,张焘冲赤膊鼓手点点头,鼓手会意,奋起双臂,将棒槌一样的鼓棒敲向牛皮大鼓。
鼓点一起,场中的三十个人一齐动了。